史前文明（下）

　　每到夜晚，亡魂便在城内哀鸣，希望天神能听到他们忏悔的声音，可至今一千多年了，天神都没有原谅他们。

　　他笑问：“天神既然这么可怕，为什么还要信奉他？”

　　少女摇头，“阿爸说，天神也不是都这样啊！有善神和恶神之分的。”

　　“你的意思，是说恶神做的？”

　　少女又摇头，“不知道，反正传说就是这样说的。”

　　“你家住哪？”他转移话题，心中却决定要去这魔鬼城查找原因。

　　“青河村，又叫茶盐地。”少女一边回一边指给他看，在魔鬼城对面，那是一片绿洲，美丽的高原。

　　“阿爸，我回来了。”

　　他带着女禄，跟少女回家，她家就住在青色河畔的水寨。

　　为了不让昆仑发现，他只好欺骗少女，自己并不是云端之上的天神，只是跟神学过法术。

　　“你阿爸怎么了？”他问，屋中的中年男人虽坐着，却似生了重病。

　　“病了，阿爸是村长，因为带着村民在一次狩猎途中，失手掉下山坡，就瘫痪了，一个月来医师总也治不好。”

　　“说这些做什么？”少女父亲略感无奈道，“快去招呼你的朋友吧，天已经很黑了。”

　　“我可以救他？”

　　他知道少女本想出外寻找医师救她父亲，谁知却遇上他们，又很不幸的遇上沙尘暴挡路。

　　“真的吗？”少女惊喜道。

　　“嗯。”他点点头，在她父亲的腿上释放一道金光，随之笑道：“老伯，你起来走走。”

　　“好了。”老伯大喜，和他女儿为两人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小哥，我们回去吧？”

　　夜黑风高，两人来到魔鬼城，老伯还是觉得不妥，“里面太危险了。”

　　“老伯，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天神降下这么残忍的惩罚？”他却道：“传说往往忽略逻辑，人们只选择相信，若一直这样，还会有更多人死在这里。”

　　“啊――”

　　老伯突地尖叫，一阵狂风袭来，又是恶魔般的凄惨之音。

　　“这是风的气流，在怪石山间穿梭回旋，造成的声音，你不用害怕。”他安慰着说，风便即刻停止。

　　“迷魂谷？”

　　四周忽然一阵白烟袭来，似乎在一片混沌的虚境中行走，确实很容易迷失方向。

　　“食人花？”

　　他拉着老伯的手，忽然分开，老伯倒在地上大叫一声，“我听说这东西好像会吃人？”

　　“这是千岁兰，它不会吃人，不过它能活到一千岁。”

　　两片巨型叶子，中间一束幽兰，在这荒芜之地盛开，确实惊悚。

　　“这么长的命？”老伯听后，“我听说很久以前的人，也能活一两千岁，现在的人最多活到一百岁就不错了。”

　　“我找的就是它。”他笑说。

　　“找它做什么？”老伯问。

　　“我想知道，一千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他笑回。

　　“花能告诉你？”老伯笑，花又不会开口说话？

　　“我能和花灵对话。”

　　――花灵说，这里以前也是个美丽的高原，葱绿的花木开满整个城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了拥有更富庶的物质生活，为了占据更多的土地，大山被过度采撷，树木被过度砍伐。

　　一代一代的下去，没有人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山死了，树死了，飞禽走兽也都渐渐死去，最终变成了一片孤凉的荒漠，人无法在漫天风沙中生存，便随着沙漠一起死亡。

　　“所以，这里没有恶神，我们人才是这里真正的恶神？”

　　“也许吧！”他哀叹。

　　“那该怎么办？”老伯亦叹。

　　“种树吧，让它恢复高原。”

　　因为是人类自身的过错，他不可能用神力帮忙。

　　“什么样的树能生长？”老伯似乎知道荒原几乎寸草不生。

　　“这是柽柳，青稞的种子，如果您想拯救这里，它们会帮忙的。”

　　“这是黑玉膏，可以治瘫痪。”

　　次日，太阳从东边升起，他带着女禄离去，为了避免他们无人求助，他便教给那个村长老伯，“这是药方，最主要的药材是羌活花的根及根茎，因为生长于海拔二千米的林缘及灌丛内，采摘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不过也可以进行人工养植。”

　　一个神死了，你们人类毁灭了自己的神，你们认为自己很强大很聪明，但是你们的行为，会使你们一天一天的失去庇佑。

　　“山鬼？赵吏？”

　　冬青忽然从梦中惊醒，心想原来沙漠也可以人为破坏形成？那还有什么是不能破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