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意识回笼的时候王源已经等待了很久，王俊凯冷冷瞥他一眼。

王俊凯许楚默？我不知道。

王源此刻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边缘，他用力握紧双拳，试图用指甲掐入皮肤的同感来逼迫自己保持冷静。

王源我再问一遍。

王源她在哪里。

相比快要情绪控制不住的王源而言，王俊凯的冷静更切近于轻松。

他敛眸观察王源良久，竟是轻轻笑了起来，带着点儿嘲讽的意味。

王俊凯你觉得，你有资格知道这个答案么。

王源也跟着笑起来，不过怎么看都像是怒极反笑。

王源你什么意思？

王俊凯整理着自己袖口的褶皱，他一向是不能忍受有任何瑕疵的。

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王源下意识忽略，他不敢相信或者说他害怕那种可能。

可是王俊凯却好像看不出他的退缩和逃避，仍旧步步紧逼，他富有诱惑力的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一字不落落在王源的耳朵里。

王俊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很讨厌别人骗她。

王俊凯你已经失去她的信任了，Roy先生。

王俊凯又开始叫他们最开始认识时的称呼，他们之间好像回到了最初，疏远而礼貌。

王源眼里刚刚即将爆发的愤懑尽数褪去，他墨色的瞳孔里满是空虚，如同在王俊凯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被抽空灵魂。

似乎他的眼里还有一丝希冀，他抬头望向那个坐在高处岿然不动的男人，如同抓住将死之人溺水前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地轻轻呢喃。

王源那她……

王俊凯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不给王源一丝喘息的时间，赤裸裸地将王源最不想听到的答案甩在他面前。

王俊凯她不想见到你。

王源……

“那她……是怎么想的呢？”

“那她。”

“是怎么想的呢。”

她会恨我吗。

明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却还是隐瞒了她那么多东西。

明知道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隐藏着她最脆弱的底线，却还是去触碰了那道底线。

他想，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吧。

她都说，不想见到他了。

她就那样果断地将他们之间那些若有若无的暧昧和一同在钢琴房沉淀的温情割舍得一干二净。

他是该赞扬那个初见时满身泥泞只能拿那警惕的眼神做自己唯一的盔甲的女孩，感受到他没有恶意之后就渐渐习惯依赖他的女孩，将面无表情的冰冷面具做保护壳内心其实很没有安全感的女孩能够丝毫不留恋地抛下所有，无所畏惧地向前走。

还是该对他的女孩就这样干净利落地放弃了王源从出身到现在以来最快乐的一段回忆，就这样舍弃了王源唯一在深夜都会思考如何精心设计惊喜能让女孩开心一点的感情，就这样抛弃了将自己所有的情感袒露在她的面前的他，感到难过。

她因为学会一首钢琴曲而开心，他也会陪她笑，她因为他第一次下厨为她做一顿饭，而菜太咸而不开心，他也会跟着皱眉，她因为与他谈心时聊到过去而悲伤，他也会替她感到难过。

而她就这样，轻易地，抛弃了他。

而她抛弃了他。

他还在执着什么呢。

他还在念念不忘什么呢。

本就是一段隐瞒了天下才偷来的一段时光，他怎么妄想把女孩留在身边一辈子呢。

他不过是想那样为数不多的温情，能在他的手心，停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毕竟他已经，没有任何能牵动他的情感的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