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 五

竹叶青很醇很烈，刚喝下时喉间温热辛甜，肺腑一片温柔，可酒醒时，胃缓缓的抽搐，头痛欲裂。

睡得但是沉，可是一夜残梦，还不如醒着。

慕雨揉了揉脑袋，清醒后，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怎么没人叫呢？也是，爸妈，还得给自家学校的孩子们上课呢？现在，家里就只有自己了吧。也是，除了自己，还有谁呢？

那个梦啊……

自己也只有在梦里，才敢这样发泄了吧。

和现实，挺像的。只不过，现实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

笨笨，永远都回不来了。怎么在梦里就忘了，笨笨得了狗瘟，被丢在大街上，一家人都不让慕雨去看，更别说去触碰。每天，考试后的每一天，慕雨都偷偷跑到笨笨尸体边，面无表情的看着，直到打扫大街的老大爷用火焚了笨笨的尸体。尸体都没了，还怎么回来呢？找不到了，永远都找不到了。

别怕。

那是谁？

我在。

你在哪儿？

我陪你。

好啊，你陪我，你出来。

哭吧，别忍着，把委屈都说出来，我在听。

我说，你听着，你出来听着好不好。

……

你，到底是谁……

那个身影高瘦却不软弱，好熟悉。可是，是谁呢？看着被自己死死地抱了一夜满是褶皱的被子，慕雨嘴角裂开一抹轻笑，脸上莫名爬上一片绯红。

梦里有人陪着，也挺好。至少，在梦里，那个人说，我陪你。至少，在梦里，那人把自己紧紧拥在怀里。

……

不想了，不想了。今天要返校的。昨天喝的烂醉，还什么都没收拾呢。

如果说慕雨有没有对培优班有存在好感的地方，有的。培优班的作业，真心少。少到慕雨用了两个课间，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六科课程所有作业。慕雨写作业的速度，很慢。

洗漱后，慕雨开始了洗衣做饭收拾房间的庞大工程。 慕雨从来就不是懒人，也不是闲人。从来，都是个找不到方向的路人。

冬日暖阳，初雪尽消，天却没了秋日里的湛蓝色彩。锅里的米熟了，盘里的菜好了，只是，等的人总是回来的很迟。

今天，是要返校的，还是，自己一个人吗？

一个人就一个人。又不是，第一次……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还有，还有，还有，

两相思，两不知。

不是，为什么？为什么？哪里来的……情调。

电话铃突然响了，把正在胡思狂想的慕雨吓了一跳。慕雨反应过来看了看来电，是奶奶。

慕雨突然有些激动又有些伤感。好歹有人来送自己了，只是，不是爸妈。这一桌饭，也只能当剩饭了。

“小雨啊，自己做饭了是吗？吃好了我就去接你。”

“奶奶，现在返校太早了吧？”

“稍晚点我得去接你弟弟，他放学早，不早去不行。”

“可是……”

“那就这样吧啊，收拾收拾，等会儿我去接你。”

“……”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走吧，走吧。

“我陪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