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昂接过画,瞳孔缩了缩。
三张画,分别代表不同的寓意。
“这是?……”
“是阿初画的,我有些不明白,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林昂脸色沉了沉,原来他诊治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做到最好啊。
用柠檬黄点出一个太阳,云用蓝色涂抹,深蓝色的大海上漂浮着白色的纸船,浪花打到的地方波光粼粼,而纸船却在阴暗的环境向前游去。
“这幅画的名字,叫逆境。”林昂把画纸翻了面,底下是一行小字。
“林昂医生,你能解释一下吗……”
林昂推了推眼镜,“我们可以这么看,纸船在黑暗的环境中向前开去,虽然是逆境,但更不如说是堕落。”
“堕落?你是指,阿初把纸船认做了自己?”
“是的,这幅画表面上看是激励别人勇闯逆境,其实反映了云初心里的黑暗,永远抓不住的希望。”
“永远抓不住的希望?”
“对,你看,这明显就是雨后天晴,但云没有完全散去,只有一束太阳光在海面上,而阳光所在的位置,刚好就是船开过去的路线啊,说明这是在这纸船进入黑暗后阳光才出来。”
“……”
林昂余光扫到了朱正廷眼神中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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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哥哥,你是阿初的阳光。”
“嗯,那正正哥哥是阿初的希望?”
“当然啦,正正哥哥这么阳光,阿初的生命中遇见了正正哥哥,我就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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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吹散了的记忆,亦如冰冷的雨水,漫过心,漫过胸口,朱正廷只感觉自己像被人打了一棍子,扼住他的喉咙。
林昂的皱皱眉,顾云初的第二张是彩铅画,一只手捻着一朵未开的桃花,雨水被手背遮挡,其他的桃花正开得茂盛,唯有这朵,像个另类。
“他人以为这是对它的保护,可谁又知道,这种保护倒不如说是一种伤害。”
顾云初或许这辈子面对朱正廷永远都是一副没心没肺,天真灿烂的孩子,她是一个有着自己脆弱但不肯说出口的人。
她看着他穿着黑色西装,从她面前走过,然后挽起另一个人手,走进婚礼殿堂。
敬酒时,她倒满一杯酒,她不会喝酒,但当朱正廷的面,咽下苦涩的液体,酸楚和辣味呛的她眼泪都要夺眶而出,那样的辣也不能浇透深沉的爱意,她放下酒杯,忍着疼痛,强颜欢笑。
她说:“正正哥哥,祝你们白头到老。”
朱正廷,以前的我,可以为了你彻夜不睡,可以为了你想吃的甜食而排队一整个下午,可以为了你不顾一切。可是你看见刚才了吗,我喝酒的时候,眼睛明明很疼,心明明不愿意,我却逼着自己对你笑,跟你讲要幸福,我真的开心你能够找到一个爱你的人,你也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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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幅画,速写。
是一条小巷子,看不见尽头,只看见了几个影子在地上。
“徘徊,这应该是她病重时画的了。”“有影子却没有人,倒不如说是影子踩着人,也算是对于自己的一种伪装。”
林昂看向面前的这个人,“好了,我已经分析完了,朱先生,你可以离开了。”是不容置否的语气。
朱正廷抓住了林昂的手:“拜托,能告诉我,顾云初跟你讲了些什么吗……”
“我是真的,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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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知道的是,爱情里不能有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