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萤火 光天 近距离（4)

风澈“是啊那里除了人，钢琴和音乐的确没什么可看的了，不过一年可就一回，错过了就得等明年了，要不我等你，如果明年你想去了，我带你去。”

　　风澈浅浅的笑着，声音平而稳，后背靠在墙上，似乎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寒风和阳光，冰火两重天的沐浴。

楚流萤【闹起脾气，嘴噘的老高】“谁需要带，我又不是不认路，我想去随时可以去。”

风澈【解释】“口误，应该是我陪你一起去。”

楚流萤“还是今年吧，明年一定没机会了……”

楚流萤垂下头，她的眼前泛起涟漪，耳边猛然回荡起，昨日离家时，父亲在身后怒吼的那句话【滚有本事滚了就别回来，本来我也没有你这个女儿！】

　　她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从小到大，离家出走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每次都是她前脚走出家门，后脚父亲就重重关上门，撂下一句狠话，从来不会出去找她。

　　父亲明确的说过，只会养她到十八岁，十八岁如果她考上大学，他只会给第一学期的学费，以后三年半的学费和伙食费就需要自己负责。如果没有考上，那就出去打工，从此和这个家一刀两断。沉重的担子，每次想起都压得她喘不过气。

　　伤心的事太多，再加上她的心灵脆弱，她的眼泪总是流不完的。十八岁之后的日子究竟该何去何从，她又该如何抉择，她不敢去想，可年龄的迫近又让她不得不去想。

风澈“怎么了？”

楚流萤“没有我只是不舍得成年前最后一次听音乐的机会。”

楚流萤“我从小到大都没进去过钢琴演奏的会场，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楚流萤整个人都沉浸再悲伤之中，汗水流进胳膊表面还未愈合的伤口，像极了被蜜蜂蛰的感觉，刺的生疼。

风澈”你要是不舍得，那就去两次，今年去一次，明年再去一次。”

风澈轻抚的话语中带来一阵清凉的微风，凉凉的气体拂过烧烫的伤疤，似乎没那么痛了。

楚流萤“不是，我明年要去一座新的城市了。”

楚流萤“这里我特别舍得，本来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楚流萤舒稍稍缓解了难过，语气慢慢恢复正常。

风澈【温柔】“我不算是你的留恋吗？”

楚流萤震惊了一下，久久没回过神，好半天才挤出一句：

楚流萤“你吗？”

风澈“嗯，就是我。”

楚流萤在风澈话出口的一瞬间，立刻说：

楚流萤“当然算，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不管在哪里我都会记得你。”

风澈【轻声安慰】“那就不走了，我可以陪你呆在这儿，你就不会孤独了。”

楚流萤“我必须要走！”

楚流萤没有改变主意的机会，她的身后没有退路，只能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风澈【不解】“这座城市一年四季都有美好的风景，在我眼里，是最美的城市，为什么非走不可。”

楚流萤“你在这里长大，它对你的意义当然不同凡响，可我是半道上来的，对它没有感情。”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耐心，似乎今天对着一个才正式认识两天的陌生人，她想把十八年来积累的委屈和悲哀全部说给他听，她忍不住地想把她承受大痛苦倾诉给他。

　　流动的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风澈发觉自己好像打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从本体中抽出一个分身，试图打断这个话题，因为他看见，楚流萤刚倒流回去的眼泪已经憋不住了。

他突然听到没有一句很轻的声音，满含着少女的悲哀。

楚流萤“我想留下，可惜没人收留我。”

风澈【激动】“我留！”

楚流萤【平淡】“你不算的。”

风澈迟疑了一下，涌在嗓子眼里的话还是问出了口：

风澈“为什么不算，我不能被你计算吗？”

楚流萤脸色一白，所幸很快平静下来，转头望着风澈，轻松的笑着。

楚流萤“我要的可是一辈子的，你能给吗？”

风澈【喜忧参半】“可以，只要我活着！”

风澈的眼中涌上一道很深的彩色，一道坚定的目光从眼中射出一道光线正好映在少女的脸颊上显出五彩的光。

黄金九月，即使汗水再侵蚀肌肤，也感觉不到痛了。

只是他的承诺能不能兑现成了未知。连他也不能确定他的答应究竟算什么，也行只是一时冲动，许下的不切实际，又或许是真心实意，只是他会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