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初雪 五

聊天聊得口干舌燥的江寒月想要去奶茶店买一杯奶茶补充能量，拉着冉乐和刘菁跑遍全校所有奶茶店，却发现不是关门就是人太多。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

等到回到宿舍，已经是九点过了，影视学院的宿舍条件一流，有独立卫浴，热水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供应，于是跑出一身汗的刘菁率先进去洗漱，江寒月则瘫在吊椅上，一动不动。

冉乐看着江寒月生无可恋的模样，笑了笑想要打趣两句，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余岁远”。冉乐拿起手机，为了不打扰舍友，戴上耳机走向阳台。

“喂，小暖。”余岁远的声音温柔清澈，语速也比较缓慢，冉乐总觉得听他说话好像是在听古琴演奏，悠然安逸。

“什么事呀？”冉乐摇了摇头，试图把脑海中奇奇怪怪的画面摇出去。

“嗯……”余岁远停顿一会，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也没什么，突然有点想念苏州的风景和点心了。”

冉乐从小和余岁远一同长大，只是在高考后余岁远选择了国外的艺术院校，两人就此分开。前段时间刚开学，冉乐在忙电视剧的事，余岁远则忙着适应国外的生活节奏，两人竟直到现在才打了第一通电话。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了。”冉乐目光看向宿舍楼旁边的银杏树，深秋时节，金灿灿的叶子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不免感慨，“北京的秋天和苏州的秋天真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电话那头似乎是一声浅笑，看来今天余岁远心情不错。

“北京的风太大了，空气也比较干燥。你知道吗，我经常会在路上被大风带起的树叶砸个正着。”

余岁远站在自己的学生公寓里，他这边太阳刚刚升起，阳光散落在洛杉矶这座新潮和古典完美融合的城市，街道上已经不少有背着公文包的行人匆匆走过。听着小姑娘时而兴奋时而惊奇地陈述，好像两人跨越了几千公里面对面说话一样。

“阿远哥哥，你在忙吗？”冉乐察觉到对面的静默，疑惑道。

“没有，我在听你讲呢。”余岁远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更多的是扮演倾听者的角色。但刚才冉乐的描述让他有了表达的欲望，他将一只手放在了面前的落地窗上，“洛杉矶的秋天也和苏州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对面的女孩子浅浅的呼吸声让他觉得很安稳，满脑子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居然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听着对方的那头的白噪音。也觉得很美好。

“小冉！”刘菁在宿舍里喊了一声。

“在呢。”冉乐回答道，这时刘菁探出头，“小冉你先去洗，这个人她懒得动弹。”

冉乐回头笑了笑，“我马上去。”

“谁在说话？”余岁远朦朦胧胧听到这边还有别人的声音。

“我舍友，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去洗澡了，晚安呀。”冉乐迅速告别并且挂断电话，一气呵成。

余岁远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月亮渐渐升起，公寓楼的灯一盏盏熄灭，灯火通明的市中心依旧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