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勋……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收拾完东西，边伯贤亦步亦趋地跟在金珉锡身后回警局

他一步三回头的扭过头看我，整个人可怜巴巴的。这个呆子，全然已经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果真是个没有一点防范意识的警察

我笑眯眯地对他摆摆手

鹿杳明天见啦，小警察！

吴世勋鹿杳杳

我正对边伯贤笑得欢，耳边突然传来吴世勋的声音。我真是好久没听过别人这么叫我了

我不知道和他多久没见了，一时间我仿佛从来不认识他，又好像那些隔在我们之间的日子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不知道怎么同他说话，只觉得眼睛酸酸的快要落泪

鹿杳哎！秋瑾，你还没走啊！

我一侧头正好看见秋瑾十分拘谨地站在吴世勋身后

秋瑾啊……我想当面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和闵其现在怕是都已经死了

我摆摆手

鹿杳你干嘛这么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鹿杳闵其最近情况还是不好吗？

秋瑾垂下眼睛，亮晶晶的眼泪挂在她睫毛上

秋瑾更严重了，今天趁我不注意居然从医院里跑出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秋瑾鹿侦探，今天给您添麻烦了！

秋瑾突然向我鞠了一躬

我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扶她

秋瑾擦了擦眼泪

秋瑾吴先生，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我先走了，闵其今天闹的这么大，身体肯定吃不消，我得去医院照顾他

鹿杳好，你路上小心

我和吴世勋目送着秋瑾单薄的背影，秋瑾孤独的身影在地上拉的很长，莫名带了萧索的意味

等秋瑾完全走远了，吴世勋又先开口

吴世勋你最近怎么样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我过得不好，我过的很差劲，那又能怎么样呢？

鹿杳还好，你呢

我心里一阵翻江倒海，面上仍要波澜不惊，笑了笑把问题推给他。

吴世勋你的侦探社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我，仍是长身玉立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一身周全，仿佛不会被外物一切干扰。他以前不这样的，我突然感到悲哀，为我，为吴世勋，为过去所有人

鹿杳就那样，说是侦探事务所，实际上什么委托都接

我把被风刮乱的头发塞到耳后

鹿杳抓出轨，帮找人

我扳着指头数

鹿杳还有秋瑾这样的突发事件

我把手背在身后，踮踮脚后跟，笑道

鹿杳要挣钱嘛，毕竟不是以前了

吴世勋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带着悲悯

他看着我，又像是透过我看着我不安脆弱的灵魂

我们两个人太熟了，熟到不说一句话也可以靠眼神知道彼此的想法

我想我们落到现在这样，也许就是因为我们对对方的期望太大了

鹿杳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对着他，我从来只剩缴械投降落荒而逃

吴世勋鹿杳杳

吴世勋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吗？

他的声音轻的可以被风吹散，那样请求似的声音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刺痛了，它蜷缩成一小团呜呜哭泣

我想大概是因为他并不爱我，所以才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我没办法回应他，但他那样真切地看着我，让我连拒绝的想法都没有

鹿杳吴世勋，我们几年没见了

我仰起头看他

有些默契是在漫长的时光里养成的，我知道他会懂我的意思

吴世勋鹿杳杳……

我实在太不争气了，才会忍不住在他面前掉眼泪

他只是这样喊了我一声，我就觉得满天的委屈铺天盖地的向我涌来

我想起来那个特别爱哭的人，他眼睛的形状像是桃花。那是个总是看着我的笨蛋

他从来不叫我鹿杳杳。

吴世勋鹿杳杳。

吴世勋走过来把我抱到怀里，他身上薄荷的香气把我整个笼罩了。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我。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看见我哭会手足无措的小男孩了。

可我在现在这一刻很想念小时候的我们――那时候我们还那么小，小到没有确切的属于哪一个人

我想起来有一个雪天他背着我回家。他的脚踏在雪地上有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时也有薄荷的清新笼罩着我。

――回忆――

我扭伤了脚，趴在他背上只能看到他的后颈和一小块侧脸，月光洒到他的耳朵上，留下一块白色的光区，照出近乎透明的耳廓，和浅浅的白色绒毛。

吴世勋鹿杳杳，你好笨。

他奶里奶气的抱怨声甜甜的，在雪地里被冻成冰块，被月光照的纹理分明。

鹿杳吴……世勋

我知道我的眼睛此刻一定特别亮，曲起胳膊在他背上留出空间，用手在他背后写他的名字。写了一遍又一遍，写的我我的指尖发麻，我又趴下来，环住吴世勋的脖子，在他耳边喊

鹿杳吴世勋。

吴世勋怎么了？你……

他偏过头问，我正好和他对视上。

他的眼睛清澈又漂亮，我看见我的脸映在她的眼睛里，格外带了温柔的样子。

他突然顿了顿，好一会儿才慌乱地转过头

吴世勋你别乱动，会掉下去的。

鹿杳不要！你才不会让我掉下去呢！

我更欢快地蹬着腿，抱紧了他的脖子，在他背上动来动去。他一边抱怨，一边背着我。那么远的路，他没有一秒钟把我从他背上放下来

那天晚上，我裹挟着一身凉气钻到朴良奈的被窝里

我生平第一次有了害羞的情绪，连声音都是紧张到发颤的，我对朴良奈说

鹿杳我好像……喜欢上吴世勋了

――回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