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猩红之月

墨珏“你这个人类，快醒过来。”

墨珏“人类……女人。”

墨珏“再不醒过来，这屋里另一个人类就要死了。”

尽管墨珏在提醒着赵优越快些醒来，似乎非常关心屋里另一个人类的生死一样，但实际上他的语气非常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之所以想让赵优越醒来，是因为这座魔塔的新主人是她。如果赵优越不醒过来，有可能会被外面那渐行渐近的生物杀死，而魔塔就会易主。

虽说这对于墨珏来说没什么影响，但是这三万年来……她是魔塔三万年来的第一个主人，如果说她死了……

墨珏双眸颜色渐深，如鬼斧神工雕刻出来那般完美的脸庞紧绷着，用自己微弱的意念之力影响着赵优越的神经。

咻的一声，似是身体快速移动与空气摩擦而产生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老旧门板被推开才会发出的呀吱声。

孙大娘听到声响侧过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孙大娘“是越……”

噗哧一声，略带沉闷，是利器快速插进血肉里的声音。

孙大娘呆滞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刺客，瞳孔一缩，随即怨恨充满了眼眸。

孙大娘“是你……你这个妖怪。”

蝙蝠精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嘎的笑了一声。

蝙蝠精“是你啊……当年被你逃掉了。嘎嘎嘎嘎嘎，天意！”

蝙蝠精狂笑着，反手捏住孙大娘脖颈，尖长的利齿直冲孙大娘大动脉处。

赵优越被这恐怖的嘎笑声惊醒，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惊吓之余连忙下床欲往孙大娘房里赶去。

墨珏“站住。”

赵优越一惊，愣在原地。

赵优越“……谁？”

墨珏“墨珏。”

墨珏寻思了一会，答道。

赵优越“墨珏是谁？”

墨珏“……”

见没有回应，赵优越快速推门而出。

墨珏眼底浮现出一丝怒意，声音依旧淡淡，说道：

墨珏“她已经死了。”

赵优越脑子里炸开了一片白茫茫的烟雾，呆呆的问：

赵优越“谁……？”

赵优越从那扇熟悉的敞开着的木门走进去的时候，心里是带着一丝希望也带着一丝恐惧。

然而终究还是被恐惧淹没了。

墨珏感觉到魔塔里的温度下降了不少，知道是赵优越的体温下降了，想说点什么安慰人的话但是经验并不允许。

琢磨了一会，墨珏缓缓开口。

墨珏“刚好有个修士路过，蝙蝠精落荒而逃了。”

赵优越“……”

赵优越跪坐在孙大娘床前，凝视着这张熟悉和蔼如今却毫无血色的脸，握着大娘冰凉的双手，嘴唇张开又缓缓合上。

一滴眼泪滴落在孙大娘手心，孙大娘吃力地抬起眼皮，颤抖着嘴唇，似是将用尽最后一丝生命力。

孙大娘“女……儿……是，它。”

赵优越匍匐在孙大娘身前，极力想要听清楚孙大娘在说什么。

赵优越“女儿是它？”

赵优越抬头看着孙大娘的眼睛求证自己说的话，而孙大娘的回望也似是回应了赵优越，终是缓缓合上。

赵优越“我会替你们一家报仇的，大娘……”

墨珏“你要找蝙蝠精报仇？”

墨珏语气淡淡的说，淡到丝毫听不出这句话有其他意思。

赵优越给孙大娘的遗体盖上棉被，似是怕她冷着了，还掖了掖被角。

从此刻起，赵优越失去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她好的人。悲伤之余更让她清楚知道自己区区人类的弱小，在面对妖魔的时候只有等着被救的命运。

她不甘心。

这种只能等着被救的命运，她在轮椅上的那四年里已经受够了。

墨珏许久没得到回应，稍微有点恼怒。心想着为什么自己的情绪会被牵动得这么快？

墨珏“嗯？”

发出声音后墨珏心想着自己竟如此沉不住气，是被关在这里三万年退化了吗？

赵优越深呼吸，闭眼后再次睁开，脸的气质似是发生了些许变化，依然纯净，只是纯净中又夹杂着丝许别样的味道。

赵优越“这不是有你了吗？”

赵优越“我的，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