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拉壮丁

胡同想到就要做，毕竟时间有限制啊。于是他拐弯抹角向王大哥打听这附近有没有湖泊池塘小河，谁家会打鱼。王大哥的回答让他失望，最近的有鱼的水域就是一条小河，因为水量小，天一旱就断流，所以本地人只在有鱼的季节会去想办法网点鱼，靠河流为生的基本没有。

但是胡同不气馁，他已经把神秘人定位为会打鱼或者本身就是渔民的，往那个方向去找就没错。晚上胡同又睡了一夜柴房，越想越肯定自己的设想没错，辗转反侧好久才睡着。

第二天，胡同一早醒来，发现他昨天穿的血衣已经洗干净晾干，就放在他眼睛看得到的地方。穿回衣服和草鞋，胡同感觉自己总算像个秦朝人了，不会被当作稀有人种。于是很干脆地向王大哥告辞。感谢昨天收留之恩，今日要赶路去华阴城，向昨天遭劫的同伴家属报信顺便报官。

告别了善良的王大哥一家，胡同往华阴城方向走去。路上遇到来去的几波人，胡同其实很想搭个便车啥的，可是看路上大部分是步行，只遇到一架马车方向是相对的，没办法。到了最后，不仅没有搭到便车，胡同还帮一个用独轮车运粮食进城的老头拉起车来。要说这木头轮子真落后，摩擦阻力大得厉害，胡同在前面背着绳子拉，老头在后面推，勉强才有大约20码的速度。

终于到华阴城了，华阴是个小地方，连城墙都没有，就是个人口集中的小镇。胡同帮老头把货拉到米铺门口，老头千恩万谢，胡同潇洒地拂手离去。在城里转悠了一圈，终于看到一个卖鱼的摊贩。

胡同心里暗喜，上前假装看鱼，问卖鱼的是从哪里打的鱼？卖鱼的不疑有他，回答：“就是城外20里的小河。”胡同问：“华阴有大河吗？有四季打鱼的渔家吗？”卖鱼者说：“大河就是渭水，有点远，河上有摆渡的，顺便打鱼，四季打鱼的好像只有一两户。”

然后胡同又找杂货店，卖小吃的摊贩打听，回答都大同小异。胡同不由得沉思起来。按当地人的说法，因为打鱼效率低下，几乎没有职业渔民，都是种点杂粮，采些山果，才能勉强填饱肚子。如果当初在洞庭湖捞出国玺的渔民因为某些原因离开家乡，来到华阴谋生，很可能因为华阴没有大河或大湖而改行做了农民，不再打鱼，也就是说找渔民这个方向是错的。

反省了一下，胡同发现自己犯的错误是低估了秦代生产力的落后。按照任务指南上说明的，华阴多山，靠近渭河，境内有小支流，应该是个不缺水的地方。在现世如果一个现代农民给他承包一段小河，每天就靠水吃水，养家活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在秦代，不知道他们的船和渔网是什么样的，以致效率低了太多，捕鱼不足以养家。

那么神秘人的身份特征就要改一改：外地人，几年内来到华阴落户，会架船打鱼，极有可能住在靠近水流的地方，现在和当地人融为一体了。

范围还是很大，怎样去寻找呢？看来必须去沿着支流寻访。胡同感觉头很大，自己眼看要变成徐霞客第二，辛苦地用脚去量地球。

捡了个被人丢弃的破篮子提着，胡同出了城。

沿路找人打听河的方向，终于在天黑的时候来到一条小河边。胡同看河水穿山而过，很清澈很干净的样子，就直接喝了一肚子。把路上采的一点野果洗干净了，充作一餐。

胡同爬到小河（其实严格来说是溪流）中间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上，准备就在这里睡。现实中看过那么多荒野求生的节目，忘不了的是团队携带的那么多装备，哪怕是一个人进山，也要背满满一背包东西。真实轮到自己，才知道在野外空手过日子，你连一顿热饭都不要想。

仰天躺着，望着月亮，听着山间林子被风吹动的枝叶摩挲声，虫鸣声，胡同感到身心十分宁静。

第二天天刚亮，胡同在大石头上醒来，果然选择的睡觉地点是正确的，一晚上除了蚊子多一点，并没有被其他野兽骚扰。随便洗了一个脸，用茅草搓了新的绳子，把草鞋加固了一下，找了一根韧性极佳的细藤条，用剥下的皮做头绳把头发扎起来。

然后沿着水流的方向往下游去，遇到人烟就上前打听有没有这几年新落户的外地人，自称是洞庭湖泛滥遭灾逃难来此，想寻找投靠亲戚。还好遇到的乡村野夫都比较纯朴，偶尔还能帮干点活换点吃食。

如此不知不觉过了四、五天，眼看走到了渭河口，支流汇入渭水，横亘在眼前不可逾越，还是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人。无奈沿着渭水，走到另一个河口，又沿着另一条支流往上游找去。路上听农夫说，大王已经从水路走渭水马上要到了，按官府的说法，要上岸换马车，大王要去往华山朝拜。

华山？华阴就在华山脚下。那么华山上有什么能吸引秦皇？过了几秒胡同想起来了，华山是皇帝们祭祖的地方啊！

华山是汉族文明发源地之一，和黄河的地位相当，很早就有道家在此修行传道。秦皇是历史上出名的幻想长生不老的皇帝，他怎么可能不来华山呢？那么说来，历史上记载的这次秦皇出巡，就是朝拜华山来了。

但是华山出名的险峻，有自古华山一条路之说。何况是秦代，华山基本是原生态未开发状态，估计除了采药人没有人上山，一般人想上去也上不了。秦皇身份尊贵，必然也不会冒险，肯定在山脚下搞个仪式就完了。这样说来，秦皇下了船去华山，有马车坐，一来一回花不了太多时间，说不定也就四五天左右，哎呀！时间紧迫！

胡同心里有点慌，这都花了几天时间，一无所获，毫无头绪，眼看秦皇要来了，神秘人也该蠢蠢欲动了，该去哪里找呢？难道去找到秦皇的队伍，抢在队伍前面，先一步偶遇神秘人？这是一个最直接的办法！

胡同问明了方向，急忙往秦皇下船后必走的那条路赶去――没错，就是胡同被商人小队当野人牵着走了两天的那条路。

如此饥寒交迫地赶了一两天山路，终于从山林里走出来，脚踩上了那条熟悉的，曲折起伏，凹凸不平的土路。胡同还没搞清东南西北，忽然来了几个骑马的人，看见胡同就呼喝着奔过来，一把抓住，扯了就走，嘴里吆喝着：“又有一个！”胡同慌了，忙问这是要干什么？那几个粗人嚷嚷着说：“好差事！做一天事管一顿饭，就在前面！”胡同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拉壮丁吗？这怎么能行！我可是有要事在身的男人，怎么能在节骨眼上被耽搁了！

于是胡同一边挣扎一边哀求，称家中有老母等他回家云云。那几个粗人见他不肯，举起拳头就砸过来：“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皇差，去平个路，两天就干完，还管饭，华阴全县的男人都要干，如若不来就要吃板子！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