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 five 规则…

　　0:00，凌晨。

　　从大家此时此刻的疲惫程度可以看出一些东西。

　　例如将近五十的梁吟秋夫妇，二者据说是刚刚睡过觉的，但眼中的疲惫肉眼可见。

　　例如七号孙衡，他低垂着脑袋，时不时故作惊醒状弹起，但环顾四周后继续睡了下去。

　　例如…

　　“…郑老师…”

　　金枳戳了戳自己身旁的郑棋元——一来为了多次调查得出结论，二来顺便转移注意力防止自己困倦。虽然她个人觉得这个调查完全没什么用。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老师。可能是因为对方比自己年长，而且在某领域卓有成效？

　　“嗯…？”

　　他扭过头，双手托腮的模样无时不刻散发着一种萌态。

　　“…嗯…你今年多大了？取整不要虚数。”

　　“年龄啊…”

　　明明可以脱口而出的答案，他却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冒昧吗…？”

　　“啊…抱歉…但真的是想要知道…”

　　刚刚道过歉，金枳就想起来似乎眼前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在自己面前不太是。

　　而看到对方干净的笑容更加笃定了这一点。

　　“…这样啊…我和在座不少人差不了几岁。”

　　金枳叹了口气：真的吗果然是这样的吗唉…“…和陈尘老师他们差不多…？二十多岁…？”

　　对方沉默半晌，突然凑近金枳，注视着她因即将震惊而缩小的瞳孔，嘴角带着恶趣味的微笑，“我和你，倒是差了二十岁。”

　　… …蛤？

　　金枳并没有回过神来，相反像是被雷劈一样怔怔地盯着眼前放大的俊脸——“…你…今年三十八…？”

　　“嗯。”

　　金枳猛地回想起来，前不久案子里和自己相亲的油腻男今年好像也是…三十八岁。

　　…我一定是困了我一定是困了…

　　某枳在心底恶狠狠发誓，如果能活着出去，发誓再也不看什么网络研究什么知识科普…

　　郑棋元靠着椅背，一脸无辜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仿佛失了魂一样倥侗的样子，眼中投下厚厚的阴翳。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羞涩的微笑。

　　“还有…”

　　郑棋元把目光转向了二号江辰轩，金枳顺着他看去：

　　他的脸色何止用“不好”来形容，一脸若有所思又患得患失的模样无神地盯着桌面，仿佛刚才看见了鬼。

　　——

　　“叮咚。”

　　与此同时，清楚的提示音伴随着些许沙哑的杂音响起，不禁让人心生厌烦。

　　不知为什么，金枳突然想起当年化学课后，同学拿老师遗落的砂纸磨黑板的声音。

　　陈婳祎打了个冷战，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

　　“各位早上好～啊。”

　　广播里阴阳怪气的男声比起昨天来稍稍有了些语调的变化，不过伴随着是不是发出的恐怖惊笑声，大家显然多了几分畏惧之情。

　　“在游戏开始之前，我先来揭秘，大家身上的标签是干什么用的。”

　　男声突然模糊，犹如梦呓低语。金枳眯起眼来揉了揉太阳穴，却发现自己的额头滚烫，周身却冰凉。

　　“…怎么了…？”

　　陈婳祎朝她比了个口型，她摆摆手。

　　被另一边的他冷冷地看在眼里。

　　“每场游戏胜利者获得一个标签，失败者撕去一个标签。”

　　“没有一张标签者，如果在次日零点还未找到他人进行标签交易，则当晚宣布死亡。”

　　“如果有人集齐五张标签，需向大家忏悔，并撕去所有标签。”

　　“游戏中不输也不赢的玩家标签数不变。”

　　… …

　　“这么说…标签最安全是控制在2-4张之间…既不会暴露底细，又不会死掉…”金枳怀疑地蹙起眉头，“听起来挺简单的——？”

　　侧过头去悄悄打探郑棋元，这家伙若有所思地依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宛若一副思考者的模样，并没有注意到一旁来自金枳的热切目光。

　　“…郑老师…真的已经三十八…？看起来跟我差不了几岁啊…”

　　金枳仍旧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不能罢休。

　　“标签是可以交换的，对吗？”

　　三号梁吟秋发问，对方很快给出了答复：

　　“可以，但必须符合自己的——罪恶哦…桀桀桀…”

　　梁吟秋对于对方含糊不清的暗示表现出一丝不安，不过很快回复到平时高贵典雅的样子。

　　“谢谢。”

　　“好～现在请各位玩家打开桌子的暗格部分，取出里面的首饰佩戴在脚踝。”

　　“我明确说明，这是为了防止你们逃跑而准备的，里面灌有剧毒物质。只要企图脱下，就会注入你的身体哦…桀桀桀…”

　　金枳拿到的，是一条碎花的金属手链，花瓣中的点点黑紫色液体涌动，看起来…还真的像是传说中的毒液。

　　环顾四周，似乎每个人的款式都不同。金枳扶额，始作俑者似乎在这些事情上格外上心啊…

　　不过除了金枳，其余人似乎都对脚链没有太大兴致，尤其在得知期间灌满了毒素后，陈婳祎有些害怕地将脚链放在桌上。

　　金枳明白自己的处境，也明白始作俑者下一步的打算——

　　“啊啊啊啊啊——”

　　果不其然，挑选了反应最剧烈的人作为所有人的范例。孙衡痛苦地闷哼着，不过显然不是第一次接受电击，反应还比较小。

　　无需多言，其余人乖乖地佩戴好了脚链。

　　“这才对嘛…”

　　始作俑者满意地哼了一声，继续说，“请大家前往游戏室，开始第一个游戏：单词数独。”

　　等大家都走了，郑棋元才起身快速追赶上金枳，戏谑地勾起一抹微笑，“你胆子不小。”

　　“被你发现了。”金枳叹了口气。她感觉自己有些头疼，似乎都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介意我调戏你吗…？”

　　对方突然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金枳不用抬头，郑棋元轻快的笑容就已经出现在她眼前。

　　金枳：“随你。”

　　“那好，”

　　郑棋元把瓶水和一板药片塞到她怀里，明明是抱怨的口气却透露出虚假的宠溺，“…都发烧了。一次两粒，一天一次。你这小家伙都快不行了还硬撑……”

　　“不、不用…”

　　竭力想要推开面前的他，却发现此时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记得吗——要乖乖听我的话哦…”

　　他突然很认真地凝视着我的眼睛，露出温柔之至的笑容，“小家伙…不会困的，生病了可就不可爱了。”

　　该死…干嘛一定要露出这种笑容…！金枳伸手夺过药片，“吃就是了…走吧。”

　　看着金枳脸色涨红快步离开的背影，郑棋元起身，轻笑一声，从口袋中拿出药盒丢进垃圾桶。

　　——“盐酸氟西汀分散片”。

　　——“针对治疗抑郁症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