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儿子现在心里有些乱。儿子...”
“你在害怕?”青桐笑着挑破了儿子的恐惧,对永琔温柔说道:“别怕,你只需要往前看,就当是在走独木桥,过去了,一本万利;掉下来了,有额娘接着你。”
“可皇父他现在...”
“你又不是太医,现在你的担忧比不上太医们的一根银针有用。”
青桐又问道:“告诉额娘,眼下,除了守在这殿里,你真正可以为你的皇父做些什么?”
永琔总不能说我擎等着登基就是,他被问得卡了壳,“...儿子不知,额娘教我。”
青桐笑了,不答,却先问道:“今儿见了你五叔和履亲王没?”
“见了,先去见了五叔,再和五叔一起去给叔祖和几位近支的叔伯问了安。”
青桐:“这几位有说什么吗?”
“都很客气...”永琔迟疑道:“客气得有些恭敬了,倒是五叔和叔祖亲近些。”
青桐听了一笑,“明日一早,你如常替你皇阿玛处理政务,额娘会宣你叔祖和五叔入宫。”
她接着说道:“你皇父得的什么毛病,你在南边儿的时候也看见听见了...这几日,江南那边传回信,留在行宫的那些女子已经用京城送过去的方子治好了病,李玉来信儿请安,只当你皇父也圣躬安泰起来。”
讷里也在江南收拾干净了首尾,会带着同样留在行宫的欢容进京和她已经痊愈康泰的家人团聚,然后拿了银子去好生过活......
永琔半是叹息,半是怀疑,道:“我知道,当日额娘把那些女子留在行宫,一是或杀或带回京城,都是大张旗鼓,会让流言更甚;二是为皇父试药,没得比这些人更对症...如今她们无事了,怎么皇阿玛倒是......”
“你皇阿玛是五十上的人了,可不比年轻女子好得快。”青桐淡淡道:“而且从前他用过鹿血之类的玩意儿,你又不是没听过风声。”
“那些女子活着是好事。为了你皇父的千秋万岁声名,也要叫她们都安安生生。她们活得长长久久,才能证明“流言”只是流言。”
有些事,放着不管才是最好,尤其“秘闻流言”这玩意儿,牵涉皇家,越应对,越叫人心里认定这是真事儿。下了场,那可真是赢也是输了。
“儿子知道了。”永琔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李玉在江南滞留之事?”
“江南富饶,可烟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里养出来的未必都是灵秀人,李玉不过是奉皇命辅助你舅舅拿几个作风不正的贪贿之人,讷里才是正经顶头儿官员,办的是皇差正事。”
什么宦官太监滞留江南是为帝处理阴私风流,都是子虚乌有,都是胡说八道。
“儿子明白您意思了。”
青桐面色和缓下来,道:“你要为君父分忧,不该在你不擅的医术上,而是该在这些你应做的事情上,料理政务,周全你皇父的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