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主姻缘 四

　　太后紧紧盯着青桐的眼睛，问道：“皇贵妃，你是以为哀家不能将你如何，所以才敢在这个时候还和哀家打哑谜吗？”

　　有什么法子就快说！

　　“臣妾不敢。”青桐丝毫不闪避太后的目光，轻声回道：“只是法不传六耳，臣妾的法子没有完全的把握，环节手段更是不足为外人道，若是哪里泄了密导致计划失败，臣妾无妨，姮媞长公主的婚事却是难免要受到些波折。”

　　太后迟疑了。

　　正如青桐所言，此次是皇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满蒙联姻，而两位公主也都要到议婚的年龄了，就算皇帝自己不主动提起，那些蒙古的王公们也都会来上折子求娶。这件事，势在必行。

　　想起自己近来和皇帝谈话次次不欢而散，太后明白，这是羽翼已丰的皇帝对自己这个养母多年压制掌控的下意识反击......皇帝终究是皇帝，而自己却在日复一日的消磨里逐渐老去，她不能再和皇帝爆发太多太激烈的冲突了，否则一个越来越被皇帝抵制厌恶的太后要如何庇护或远在异族、或婚事未定的两个女儿？

　　既然轻易不好在再在皇帝那里下功夫，就只能让眼前的乌拉那拉氏放手一试了。

　　“哀家可以不问，可皇贵妃，你最好不要让哀家失望。“

　　青桐不在意太后语气里隐隐的威胁之意，道：“太后放心，臣妾也是有儿女的人，最清楚身为额娘的一颗心，必定会帮您将长公主留在身边，长长久久地护着她。”

　　太后恍然，隐约明白了此次青桐帮她的因由，心里也笃定了下来，她对青桐承诺道：“哀家一向恩怨分明，谁在危难时拉了哀家的女儿一把，哀家自然也会在适当的时侯投桃报李，护持着她的儿女。”

　　青桐闻言满意一笑，起身行礼后再不多一言，转身回了承乾宫。

　　福珈为太后换上一盏新茶，笑道：“好了，有皇贵妃去办这桩事，太后可缓一口气了。”

　　太后垂眸拨弄茶盏，“她能说动皇帝先来见哀家，的确在对付皇上比这后宫里所有女人都要有本事。”

　　福珈道：“那么可见皇贵妃摸得准皇上脉，要不然也不敢来太后面前夸下海口保住咱们长公主。”

　　太后道：“她摸不摸的准皇帝的脉，这回她都会尽力帮哀家的。”

　　福珈疑道，：“太后刚刚不还有些疑心皇贵妃吗？”

　　“哀家只是突然想明白了，皇贵妃再如何精明似狐狸，也和哀家一样，是一位公主的额娘......今日是哀家的女儿，来日难道就不会轮到她的女儿？”

　　福珈明白过来，“也是，虽说如今四公主还小，可等长春宫那一位薨了，四公主十有八九就是嫡公主了，到时候地位水涨船高，没几年也要议婚了。”

　　眼下满宫里但凡长点脑子的谁不知道，皇上早就厌弃了皇后，不说等着皇后早点儿给四阿哥母子腾地方儿，那也是隐隐将皇贵妃视为继后人选了。

　　现在皇贵妃就已经是有实无名的皇后了。

　　太后轻笑一声，道：“说到嫡公主这三个字，你算是提醒哀家了。哀家的女儿和皇后的女儿，皇贵妃自然更愿意是让皇后的女儿远远离开她眼皮子底下，省得一天到晚地摆着嫡公主的架子给六宫妃嫔找不痛快。”

　　福珈叹道：“三公主的性子实在是别扭，从前还亲近皇上，可自从长春封宫后，三公主连皇上那儿都冷下来了，眼里心里只要一个皇后，说是有孝心吧，可又不是不知道皇后做了些什么。”

　　太后冷笑道：“她是有孝心，却是愚孝。这样的脑子不适合再在紫禁城里呆着了，草原地方大，容得下她胡天胡地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