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慧太子 九

　“你倒是忠心。”

　　贞淑不顾已经磕出血的额头，依旧以额触地，恭谨谦卑到了极点：“奴婢是我家主儿的陪嫁，也是玉氏之人，不能不为母国分辩一二，免叫贵妃娘娘误会了奴婢的母国。”

　　青桐闻言，淡淡瞥了伏身在地的贞淑一眼，眉头一纵，突然间计上心来。

　　“那好。”

　　青桐轻声道：“既然你也是玉氏出身，又有资格陪伴嘉贵人到大清来，刚刚还说玉氏以《女诫》教女引导风化，那想来也是知书识字的。”

　　“自小教的东西，你家主儿记得不牢靠，你这做陪嫁的今儿就陪着她回启祥宫一起抄抄书静心心。每人抄上百遍女诫，也好能记得牢些。”

　　“宸贵妃——”

　　嘉贵人还欲分辩，被一旁的贞淑赶紧拉着衣摆阻止了，她代嘉贵人磕头认了罚，忙扯着她主子往西六宫回了。

　　瞧着她们主仆二人匆匆而去的背影，慧妃鄙夷一笑，“倒也不晓得，她们启祥宫里到底是主子做主，还是奴才当家？”

　　“聪明人，永远能当蠢货的家。”

　　青桐看她还留在这里，知晓她有话要说，干脆挥挥手让身后东六宫其他的妃嫔都各自散了。

　　“你们各自宫里都有事，各自都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嫔妾告退。”能被青桐容在东六宫里头的，就没有一个是不识时务的，尽数异口同声的乖觉告退。

　　青桐转脸就看向慧妃：“这夏秋之交，御花园里的风景不错，慧妃可愿陪本宫去走走。”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慧妃一笑，退后半步让青桐先走。

　　“请吧，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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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花园里，木樨花开得正好，新移至御花园里东北角堆秀山的一株天香台阁清香别有韵，正是青桐所爱。

　　走到此处，青桐便驻足停留，打发了茕岚去折一枝回承乾宫插瓶，慧妃见状也让茉心跟着去，等十丈之内只有她二人了，她才愿意开口了。

　　“贵妃娘娘，一向很喜欢木樨花。”

　　青桐笑笑，只道：“这天底下有千万种花朵，只要对本宫无害的、有用的，本宫都喜欢。譬如这木犀花吧，能制糕点、胭脂、香露……样样都合用，也合本宫心意，本宫当然喜欢。”

　　“不止如此吧。”慧嫔道：“更要紧的是皇上喜欢。”

　　“嗯。”青桐并不否认，她道：“除了冬日里的水仙花以外，就数着木樨花不耐寒，除了这株天香台阁外，其他的大都得折了枝叶养在屋子里……满宫里，就属这两种最娇贵，皇上当然喜欢。”

　　慧妃轻咳一声，似讽似笑道：“而皇上喜欢的，贵妃你自然也要喜欢，要不然你如何能这般讨皇上喜欢呢。”

　　“后宫里的女人想人前得风光，就得人后得人意。难道不是吗？”

　　“说得对极了。”慧妃道：“那如今有个不合皇上心意的一直矗在哪里，贵妃您这位体贴人意的，怎么这回不为皇上排忧解难了呢？”

青桐抬眼望着慧妃，想着刚刚的嘉贵人，心道：果然，女人最怕的是蠢，最可怕的是疯，今天算我倒霉，一碰碰上一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