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局卷 人尽其才

“那就给她一个痛快。”

　　弦心冷笑道：“她不是说能嫁给王钦是福气吗？那样的福气，莲心这样的好姑娘实在是受不起。奴婢看给她倒正好。依着咱们阿箬姑娘那敢去攀高枝儿的勇气，可见自认为是一等一的相貌，原是懿主儿做不来这样丧良心的事，所以从前叫她逃过一劫。今日倒叫他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做一对亡命的鸳鸯。也叫六宫之人看看，胆敢背叛延禧宫、算计承乾宫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青桐觑她一眼，微微笑道：“你这厉气还没消呢？还是悠着些吧~，你呀，且别说气话，他俩八竿子打不着，即便能打着了，交汇点也该是在另外一处地方，何苦扯着本宫和如懿呢。”

　　弦心先是不解，待细细想过方才隐隐了自家主儿所指何处。

　　“长春宫？”她迟疑问道：“可您不是说暂且放过长春宫吗？这回――”难不成是反悔了？又是要做什么文章？

　　“一码归一码。”青桐冷声道：“莲心这桩事自然到此为止，可后头还有天长地久的日子得要过，不先打好埋伏、撒下网去，又要到何年何月才会有猎物进洞鱼落网的时候。先把这颗钉子埋在人心里，日后起出来的时候，那血流如注的场面才会更好看，人也才会记得那隐痛原来已经折磨了自己那么久。”

　　就像是人的疑心如一颗种子那样种下，等到一朝拨云见日，发现果然如此的时候，愤怒、怀疑、厌恶、痛恨都已经如参天大树那般枝繁叶茂，再难斩除消尽。

　　“何况阿箬那丫头往日里在外头仗势欺人狐假虎威，平白给如懿招了多少闲气和麻烦，今日如不把她‘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捞回本了，那岂不是做了笔亏本的买卖？”

　　弦心沉吟片刻，方斟酌着开口道：“主儿，恕奴婢直言，本来若您只是想找个借口彻底料理了阿箬，那怎么着都成，手段粗糙着些也无妨。您料理个把奴才也没谁敢在明面上说些什么。可若还有后着，还请您同奴婢言明，毕竟――”

　　青桐挑眉道：“毕竟那镯子皇后赐下都有六七年了，阿箬早不偷晚不偷的，怎么如今倒被翻出来了。宸贵妃想料理阿箬就算了，何必再用阿箬来攀扯皇后呢――你是怕传出去了，六宫会这样议论吧。”

弦心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们怎么想有什么要紧？”青桐嗤道：“要紧的是皇上会怎么想。”

　　弦心苦笑道：“奴婢担心的也是这个。主儿若是做的太明显了，皇上会怎么想您啊？”

“你们啊，没有一个是真正了解皇上的。”青桐摇了摇头，轻声道：“皇上再宠爱本宫，本宫在他心里都只是一个妾妃。妾妃嘛，柔顺之余，偶尔置点小脾气，反而倒还是情趣。另外，阿箬卑贱，在你们所有人看来，她都无可能动摇皇后的地位；那么在皇上看来，就更是如此了。本宫此举，于皇上而言，初时看来便只是拿阿箬恶心一下皇后的置气之举，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