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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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循此刻只想劈头盖脸一顿偶像的基本行为准则给胡春杨砸去。

什么玩意儿这都是!

胡春杨这会儿叫了人，越发有恃无恐了，还站在楼道里。一双眼眨都不眨一下，直勾勾地望着她。目光里好像也流连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让江循非常没有骨气地移开了视线。

她没好气道：“你打算杵在那里多久，在楼道里过夜吗？”边说边拿钥匙开门。

进了玄关，入目的家具摆设还和几年前一样。这公寓最早是连淮伟折腾的家具摆设，江循当初很不喜欢，特地换了沙发和柜子摆放位置。那之后他曾经来过一次这里，就是那种连家兄妹混合风的大厅让他记忆深刻，没想到现在还没有变。

“别愣了。”江循已经快速把茶几上的零食收了收，把电视遥控器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你要是不困就看电视，困的话就去二楼睡觉，楼梯上来第一间是客房。”

胡春杨抿了抿嘴，沉默着。

这感觉不对。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见过连江循了，他恍惚间觉得时间流速都变得缓慢起来。于是靠近了茶几，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却看见江循站起身。

“那什么，”她挠头，“根据粉丝基本行为准则，必须在任何时候都与偶像保持合理安全距离。所以今天晚上我先撤，”她一边说一边把易拉罐从购物袋里拿出来，大有忍痛割爱的意思，“那么你要看电视配酒，不看的话就好好休息。”

然后眼神再没落在胡春杨身上，拍了拍他的肩，闪身到了玄关外面。

趁她还没蹬上鞋，胡春杨冲过去拉住她：“连江循，大晚上的折腾什么啊你。”

“我没有折腾，”江循无辜脸。

“况且你难道不清楚你的身份吗，”她皱眉，“你现在是偶像。”你我之间有别。

胡春杨黑色的眼珠沉沉的，眸中没了方才见面时的笑意：“我只是顺路拜访而已，不需要这么照顾。同样也没有鸠占鹊巢的道理。”

江循叹气。

账明明不是这样算的，她不愿意胡春杨这么客气，想最大限度地保留余地给他。

“其实也没什么，很方便。”她终于望进胡春杨眼底，没放过任何一丝情绪。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必须把事情解释清楚，否则她吃不了兜着走。“反正楼下那间也是我哥的公寓，不碍事。”

胡春杨：“……”

他犹豫了一下，把即将问出口的“为什么在楼下而不在对门”咽了回去。

“那么晚安。”江循甩了甩手腕，回头朝他露出一个笑来。

实际上即使隔着一层楼板，江循自觉不是什么定力卓群的世外高人，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放在天花板，好像能从雪白一片的地方看出画面来。

偶像在身边是什么感觉？

她在床上翻了一下，将头埋在软乎乎的枕头里。有很多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好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退一步或者进一步的影响应该会很大吧。如果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距离是很好跨越的，关键就在于，他并非普通的人。

江循毫无睡意地想着，忽然枕边放着的手机响起一声轻小的提示音。是微信消息，胡春杨的。

一条语音。她的心突然没有由来地雀跃起来，慢慢把耳朵贴了过去。

“晚安。”

胡春杨的声音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