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月光透过古堡,噩梦的循环还在继续。
宋软软无数次的询问自己。
宋软软我是谁?
宋软软我在哪里?
夜幕下,诡异的黑暗在弥漫,没有月光与星辉,四周仿佛被黑色的旋涡吞噬。
森林中弥漫着看不透的浓雾,她赤裸着双脚,不在意雪白的肌肤贴在阴湿的草地上,寻找……在寻找……
眼前一片漆黑,仿佛呼吸也被这恐怖的气息浸润。
声音,是歌声……
宋软软是谁在歌唱?
宋软软是谁?
她看不清远方,甚至看不清自己伸出的手指。完全被黑暗笼罩的地域,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
诡秘的森林深处,遥远的吟唱歌声开始慢慢地接近,带着她不熟悉的音调在空灵的地域扩散,渐渐地充满耳朵。
那古老的歌声仿佛在唱。
——在寂寞的国度
——只有我
——夜夜歌唱绝望的诗歌
——黑暗的潮水
——送来远方的叹息
宋软软在破碎的月光中不安沉睡,那隐匿在梦的最深的梦魇,在她耳边呢喃。
反复低吟地狱的呓语。
——亲爱的,来我怀抱里,闭上眼让我亲吻你,从此将你的性命交托我。
低旋的吟唱仿佛疯狂生长的藤蔓迅速地缠住我她的脚踝,爬上她的躯干,越攀越高,越勒越紧,终于扼住她纤细的脖颈。
宋软软痛苦地仰着头,几乎不能呼吸。
忽然,紧缠住她的藤蔓分出一枝,那单独分出的一枝顿时变化成一只枯槁尖利的手的形状,直直地刺进她的心脏!
啊!
一声尖叫划破黎明的晨光,宋软软捂住胸口满脸惨白地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冷冰冰的汗水从侧脸海藻般的黑色长发间滴落。
胸口隐隐泛着疼痛的感觉。
她又做噩梦了!
今天的梦境似乎格外真实,她快要分不清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
心神未定地抱住双膝坐起,恐慌地坐在这偌大的中世纪欧式风格房间的大床上,厚重的暗红色天鹅绒窗帘隔绝了窗外的日光。
边伯贤咳咳。
门外走廊突然传来他的动静。
宋软软立刻惊慌地用手捂住嘴巴,甚至不敢呼吸,直到门外那条铺着昂贵波斯地毯的长廊上不再有他的声音。
门外那个人宋软软莫名害怕,但她的世界里,大多数都是他,最初也只认识他,这个人却是她的哥哥……边伯贤。
宋软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害怕自己的哥哥,或许是因为失忆,或许是因为除了这位哥哥以外的生命里其他人都显得这么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