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

【贰】

李逍遥“哎呀，不行不行，我要离开这里。”

李逍遥烦躁的在布满喜庆的婚房里踱来踱去，眉头深锁。

坐在婚床上的赵灵儿一双清眸中似含着一汪泪似的，欲落不落。她只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裳，望着那个已经成了她的夫君的的少年沉默不语，半晌才低低道，

赵灵儿“明日，姥姥要出去祭拜，那个时候我挡着她，你一口气跑出岛应该不会被发现。”

李逍遥“好灵儿，真是谢谢你了！”

李逍遥听罢，喜上眉梢道，

李逍遥“你的大恩大德，我李逍遥发誓永生不忘！”

赵灵儿“不忘？”

赵灵儿抬眸幽幽地凝视着他，那欲落不落的泪终究落了下来，她身系一生的人留给她两个字，不忘。

赵灵儿逍遥哥哥，灵儿要你的不忘，又有何用呢？

李逍遥“灵儿？”

李逍遥被赵灵儿的目光惊得怔住，他直直的望着她，却见她朝他笑了一下便垂了眸，再不看他。

只是一首带着不明深意的词曲从她的口中被轻轻唱出，仿佛活了一般，烙在他的心底。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昨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一夜缠绵，红烛落泪直至天明。

翌日清晨，李逍遥从熟睡中被轻轻唤醒，入目的，是一张娇美的容颜。他看着她，昨晚的记忆尽数回笼，俊脸发烫，他竟然害羞起来了。

李逍遥“灵，灵儿。”

赵灵儿脸颊微红，眼中流露出浓浓不舍，却仍是对他道，

赵灵儿“逍遥哥哥，天亮了，你该走了。”

李逍遥一怔，他望着赵灵儿苦涩的笑起来，

李逍遥“是啊，天亮了，我该走了。”

他麻利的穿衣，赵灵儿也穿好衣裳，体贴的为他穿上外衣。虽然他的衣裳布料都十分粗糙，但在她看来，他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李逍遥握住她的手，只觉得握着的女子柔夷似在颤抖，冷汗腻腻。

李逍遥“灵儿，等我。”他在她的额上落下虔诚的一吻，一双眼中满满的倒映着的都是她，

李逍遥“等我，灵儿，你一定要等我。”

赵灵儿眼睫轻颤，含泪点头，

赵灵儿“逍遥哥哥，我会等你的，就在这里，一直等你。”

李逍遥手捧住赵灵儿的脸蛋，仿佛想将她牢牢印在心底，

李逍遥“灵儿，我……”

赵灵儿朝他微笑，知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向她诉说，他们才刚刚成亲，可是现在并不是时候。每拖延一分钟，就会被姥姥撞见，到了那时，就是想要离开也离不开了。

赵灵儿“逍遥哥哥，你该走了……”

温柔浅笑，却是轻柔伸手将郎君送出，

赵灵儿“灵儿……等你回来。”

李逍遥走后，赵灵儿回到属于他们的婚房，她的手摸上缎子面的喜被，脸上一片哀色。

逍遥哥哥才刚刚离开，她已经学会了思念。

长相思，摧心肝。

赵灵儿入我相思门，是我相思人。

赵灵儿是我相思人，知我相思苦。

赵灵儿这一走，却要多久才能回来呢？

姜氏从外边回来，看着安静如初的婚房便察觉出一丝不妙来，她屏退侍女，自己单独进去。

甫一进门，就瞧见赵灵儿衣衫整齐独自坐在婚床上发愣，只是娇美的脸上分明倏地淌落两行清泪来。

问清缘由，姜氏心头的火也泄了大半，她看着赵灵儿失魂落魄的模样第一次想这门亲事她是不是张罗错了。

姥姥“灵儿，都怪姥姥，没想过那臭小子竟然这样不负责任……”

赵灵儿“姥姥，你别这样说。”

赵灵儿轻轻开口，

赵灵儿“逍遥哥哥是我放走的，他还要救他的婶婶。我们这里只会困住他，他不属于这里。”

姜氏叹息一声，眼中是藏不住的心疼，

姥姥“你总这样为他人考虑，灵儿，谁为你考虑呐……”

自李逍遥走后，赵灵儿的日子又恢复平静，每日学法术，去灵池沐浴。

就仿佛他的出现，不过是一场美丽又虚假的梦。现在梦醒了，他和她之间的沟壑，犹如镜花水月，可望却不可触及。

宫中女子“啊！”

凄厉又绝望的惨叫声打破了属于仙灵岛的静谧安静，明晃晃的长刀折射出凛然的颜色，溅起的血红的花仿佛这个世上最真的罪孽。

赵灵儿踏出房门，一双手中浸满冷汗，空气中传来一股腥甜的味道。

那是血，她曾闻见过。

姥姥“灵儿快逃！”

又一声凄厉的呼唤划破长空，一道人影带着血色飞溅，重重落在她的脚边。那血色充斥着她的眼帘，把她的世界一点点染红。

赵灵儿“姥姥！”

赵灵儿撕心裂肺的呼喊，她蹲下去，一遍一遍掐咒施展观音咒，祈求可以出现奇迹，

赵灵儿“姥姥，不要离开灵儿，姥姥。”

姥姥“好灵儿，快逃出去，带上紫金丹。”

姜氏口中涌出鲜血，一双眼中满是哀切，

姥姥“快逃啊……”

姜氏的血越流越多，与之的，是其他侍女弟子的血，它们汇流在一起，随时间流逝变得黏腻浓稠起来。

赵灵儿抱紧姜氏，眼中绝望而无助，她的法力都要耗尽了，才堪堪留住姜氏的一口气儿，如果……她不敢再想。

黑苗族人“哼哼哼，公主，还是随我们回去吧？省得受无谓的皮肉之苦~”

赵灵儿心底发寒，眼中却迸发出浓烈恨意，就是这些自诩是她父亲派来的人杀害了女弟子，以及伤害了姥姥！

她轻轻的放下姜氏，任由流在地上的血染红了她的绣鞋，而后一步一步倔强而肃然的走向那十几个来势汹汹的黑苗人。

她望着他们，声音极冷，

赵灵儿“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