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牺牲品(下)

这几个星期，楼里人难得凑齐，重要的是终于见到我最爱的小尹姐！虞以沫递给我一件较薄的羽绒服，有点领子，浅灰的，还挺好看。

　　气温还挺低，我赶紧穿上了。嘴里哈着白气，一如既往地当好奇宝宝：“咱们去哪儿啊。”

　　“去见大哥。”

　　林浩东已经两个星期不在楼里，突然要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小别胜新婚，我自然是兴奋的，一路小颠小跑的。

　　路的两旁渐渐的人多了起来，这条路我认识，不就是上回去阿德饭店的路嘛，我还被打一顿。如果算从饭店出发，到目的地也要40来分钟，路边上的都凶神恶煞的，我连聊天天的兴致都完全没有，总归还是不大习惯吧，这种路，一个人的话根本不敢走。也是，打不过。

　　10月的夜间真不是闹着玩的，我的手能明显感觉冻僵了，连五分之一的路程都没走到，我也不好意思喊停。一只手轻轻的拍在我肩上：“那个，这双手套送你。”说话的是那“只”小小的姑娘，周蝶暖心一笑，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

　　“诶，可以啊，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瞎说什么呢，收起你那种猥琐的想法。”我用眼神怼了回去，江子一副行行你说的都对的表情，最后还不忘做了个鬼脸。我非常友善的回了一个，就这么互怼了一路。

　　单家楼。

　　“大哥。”虞以沫90°鞠躬，面前的林浩东微微点头。

　　“哇，东哥，我好想你。”我一下扑了上去，那位毫不领情，闪到一旁：“待会进去，安静别瞎看瞎摸，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知道吗。”

　　“是，东哥。”我虽然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发小，但他这么严肃的说话我并没有见过几回，看来待会...(扭头)这是酒楼吧...不会该是鸿门宴...好吧看来是了。我见状老老实实的退到后面去。

　　“哟，东哥，来了来了。”说话的正是拍卖会的“珍品”获得者又同时是这次晚宴的组织者––单有才。

　　“东哥，招待不周，里面上座，请～”我们这些跟班也就跟在后面进了酒楼，一进门，霍，烟雾缭绕，我的眼睛很敏感，淡淡的烟就能让我流泪，好在我及时找了个靠窗户的地方。

　　“喂，你没事吧。”二皮脸有时候还挺暖的。

　　“没事没事。”

　　“那就好，”他突然很小声，“别坏了计划。”

　　只有首领才能坐着，包括当家的都只能站着，我就更别提了。一个首领一个桌(包间)，一共有四个不算主办方的话。切，请客就请四个人(首领才能吃，旁人无权选择或首领同意)，小气鬼。菜可真丰盛啊，可他们都不动筷子，不吃给我啊啊啊，暴殄天物啊啊啊。

　　我就这么走着神，他们说什么也没听，一声炸雷把我的思维拉了回来，明明都入冬了，可最近雨水不断，诶，天有异变啊。

　　无名街道。

　　雨水随着屋檐流下，如同瓢泼一般而下，一个身影正赶往单家楼，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一份机密邮件，不过字迹似乎有些乱。身上已经湿透，但他并不打算到了目的地之后进去避避雨。

　　单家楼。

　　楼里一片和谐，至少现在是这样的，桌(包间)里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位女性说了话，她想跟单有才做生意，珠宝生意，玉石生意，都可以，但似乎行不通呢；一个五大三粗，直接问要什么才能给他。奇怪，他们在聊什么啊，是我刚才走神没听清吗。

　　2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五个人走了两个，而且走的时候脸色发黑，跟逃命似的。剩下的包括我们也离开了，感觉很平淡，无疑就是站了2个小时腿麻。

　　很快，我的胃就不舒服了，因为，我看到了——一地的尸体，是刚刚要求先走的两个人和他们的跟班。有的还好，只是被刀捅了死的，有些尸体呈现出反关节状，还有的连肠子都出来了，散了一地，双眼像看着天又像看着我。

　　“呕.....唔......”没忍住，没见过死人的我当场跪地狂吐不止，乔元贞半拖着我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递给我一个遥控器：“待会你看见我从二楼跳下来之后就摁，明白吗？”

　　这时稍微缓过来点的我才发现大家都不知道去哪里，乔元贞也摸了下我的头，撒腿跑了，一瞬间竟无比安静，陪着我的只有尸体，我还可以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仿佛能看见似的。雨水的冲刷使尸体跟土地更加融洽。胃还在打抽，好在不吐了，腿还是软的站不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一会儿，周围渐渐有了脚步声，我急忙连滚带爬的往后移。那个女人，那个在宴会上坐首领位的女人正飞速的跑着，而她的后面，有追兵，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小......

　　“噗呲。”女人倒下了，追兵们擦了擦握在手里的刀，转头离开，进了酒楼。等等！刚刚那个身影是...是单启！他怎么会来，他不应该还在楼里吗！我缓缓起身，跟了上去，楼内早是凌乱不堪，丰盛的晚宴成了菜肉满天“飞”的场景，一个个数二哈的，这么能拆家。对了对了，别走神了，追单启要紧。

　　“别动，”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上我的太阳穴，动作僵硬了好几秒，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单启。

　　“单启，你在干什么！？杀了他。”不远处，依稀能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身上十几处伤痕，坡着脚，眼珠子鼓得正大，那个中男子，是单有才！

　　就我在呆呆的被禁锢在那时，用余光看见一把长刀直直飞过，深入内脏的血以近乎黑色，单有才倒在地下匍匐，就像他爬的出去似的。哒哒的脚步声从黑暗中响起。

　　“东哥，别杀我儿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咽气，脚步声的主人拔出刀，指向了单启，这人正是林浩东。

　　单启，单有才，我应该早点清楚他俩的关系啊，这么明显。

　　“东哥，这小子的命现在在我手里，你们只要让我离开，我就把他还给你们。”

　　“单启，你在说什么，我们难道不是好兄弟吗！”怎么回事，这感觉根本就是两个人。

　　“去他妈的兄弟，老子要活命。”

　　“行了白泽，现在你应该看清他的本质了。”

　　单启的半条手臂嘞着我的脖子，一步一步往后退，林浩东不在废话，提起长刀，阵风过来似的，一个扫堂腿就结束了战斗，之后...

　　“啊啊啊啊！！！”

　　单启的双腿只剩下一半，白森森的骨头肉眼可见，双眼的生理盐水无节制的在流。枪被摔了出去，刹那间，好安静。我赶紧扭头不去看，再看恐怕又抵吐。

　　“哥，我们回来了。”小小小...小尹姐，快快，整理服装，一眼扫过去，小尹姐最美丽。除了乔元贞其他人都齐了，这时，林浩东递给我一把枪：“杀了他。”

　　“啊？”

　　“我叫你杀了他。”

　　他疯了吗！也对，刚才单有才就是东哥杀的。

　　“他刚才可是要杀了你。”

　　“可他犹豫了，就在刚才，是不是？”我展开双臂护在了单启前面，连忙回头问他，他不在说什么，只是低着头。

　　“算了，”听到这话的我松了一口气，“我来帮你。”

　　“帮我，帮我什么？”林浩东绕到我身后，贴紧了我，掰开我攥拳的手，放到枪上去，摆好了手的位置，便使劲摁着。

　　“3。”不行，不可以...

　　“2。”他怎么说也是...

　　“1。”不要，我不想让他死....

　　“砰。”单启死了，一发子弹直击头部，而杀死他的人，是我。情理之中，我又吐了，这次是混着泪水吐的。

　　“老乔呢，差不多该出来了吧。”

　　“嗯，是的。”虞以沫扶了扶眼镜。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刚才经历了什么也就不用猜了。

　　“这个世界又不是什么童话，以后这样的日子多的是，你若想走，”他邪笑，“我不拦你。”

　　我还在刚才的事中没缓过来，只听咔嚓一声，二楼有什么东西下来了，是二皮脸。

　　“白泽，摁呐。”

　　“摁呐，摁什么....哦哦，摁钮。”

　　大家飞快的逃离了酒楼，我摁了摁扭，一栋楼，在炸药的威力下，瞬间灰飞烟灭，望着熊熊的大火，我或许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