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的住所很是偏僻,我绕了很久的山路才找到山野里那古色古香的木房子,我慌在半空的心总算坠回了胸口,这金先生可是以一己之力枪击本国最大军火贩的英雄,暮年携妻子来此清幽之地定居,果然大英雄都是与凡俗格格不入的。
我进木门时里头很静,金老先生正戴着眼镜教老夫人写钢笔字,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我轻咳了两声老先生才发觉了我,对老夫人耳语两句才出来。
“你是来采访的记者?”
我点了点头,视线不住打量金老先生,传闻他年轻时面容惊若天人,晚年虽有了岁月的痕迹,沧桑些许,皱纹爬满了他的脸,但标准的国字脸仍旧依稀可见他年轻时的好模样。
“想问什么就问吧,西西一会儿午睡,我得哄着她,不然她睡不安稳的。”
我从包里拿出笔和本,按照上面的问题一个一个问,老先生也一一回答,本子上的问题随着时间很快就被我问完了,老先生也一一作答,我心思却渐渐到了屋里的老夫人身上,添了问题,感叹道:
“老先生应该很爱您夫人吧。”
老先生愣了愣,而后笑了,目光却有些悠长地看向了远山外飘忽不定的云,言语沉沉:
“江边柳细,心随西去。”
我回想起方才老先生唤老夫人西西,老先生应当是爱极了老夫人吧,我收了本子便欲告辞,金老先生也没客套送我,迈步进了屋里头,应当是去哄老夫人午睡了吧。
其实不然,金泰亨一路走到了抽屉那边,从里头拿出了一本老相册,翻开第一页是一个胖鼓鼓的女孩儿,笑的很甜,他轻轻抚摸照片上的人的脸,眼底情深。
江边柳细,心随西去。
屋里有了动静:
“我好困。”
金泰亨将相册放回了抽屉:
“来了。”
而后苍老的背影步入里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