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这里是你们的地狱3

“”国家？法律？要是有国家的话就不会有外人冲到我们的土地上杀人放火，要是有法律的话，我们就不会连制裁杀他们的胆量都没有。”

“是，顾燕帧，我知道你们全家都是大官，你爸是北平政府派来的，督查奉安省，好大的威风。可是现在那些日本人，那些日本人烧了我们的工厂，杀了我们的工人，你爸去哪了？去哪啦？他夹着尾巴滚回北平去了！”

“你再说一遍？”顾燕帧冲了上去，揪着朱彦霖的衣服。

“我就说怎么了，你们全家都是北平政府的走狗！”

顾燕帧大怒，冲上去就要动手，被黄松和纪瑾一把抱住。谢襄跟着也拽住他。

“朱彦霖！你在这耍什么横啊？有本事自己去啊！”一向温和的纪瑾也忍不住了。

“是！我是没本事，但至少我没拿这事开玩笑！没拿它找乐子！”

谢襄这才听明白了，朱彦霖原来气的是这个。

“好了彦霖，走吧。”

“就是，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朱彦霖的同伴们拉着他，眼神里竟然装着一模一样的愤慨。

顾燕帧出离愤怒了：“你给我站住!”

“你们怎么说话呢？我们怎么了？什么叫跟我们没什么好说的？”纪瑾在旁边挥舞着拳头。

“你们没怎么？对了？你们知不知道，关在城南监狱的那几个学生代表死了，被活活烧死的！那么大一个监狱，只有他们四个被烧死，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你们心里应当清楚。”

“你说什么？”谢襄虽然知道朱彦霖要这样说，还是被震惊了。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黄松呐呐的问。

朱彦霖顿了顿，眼眶已经逐渐的湿润起来，继续哽咽着说道：“日本人都冲进监狱烧死我们的学生了，你们呢？还在往杀人凶手的碗里下泻药？”

这些他们真的全不知情，见几人不说话，朱彦霖转身就走，两名学生跟上，朱彦霖一脚踹翻走廊里的一个垃圾桶。

几人怔怔的呆立在原地，被朱彦霖骂了一顿之后，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说得是真的吗？”她喃喃说着，映入眼中的是监狱里四个学生在火焰中挣扎的场景。

不知多久，在原地发呆的顾燕帧抬脚就走，朝着禁闭室就跑了过去。谢襄看了他一眼背影知道顾燕帧会没事。

谢襄冲回宿舍拿出包翻出围墙。她满脑子都是回忆。

她想起以前被俘虏的时候，身边的同胞一个个死去。想起被当成试验品时，身边的同胞一个个死去。

国仇家恨！民族的仇恨！种族的仇恨。一直围绕着她。这一刻她好像回到了以前她魔障了。

谢襄换好旧衣服，带好帽子，围巾，墨镜，骑着自行车。赶到了城外往王庄去的那条必经之地。她拿着枪，准备好汽油，蹲在路边埋伏。

谢襄知道其实自己没必要这样做，因为沈君山早已经开着车子在拐弯口等着要送他们上路。

但是她无法平静，她的心像个火热的太阳，再不做点什么，即将爆炸，无法宣泄。只有死亡才能让她安定。

等了许久装载着日本人的卡车徐徐开来。谢襄拿出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

这是一只短柄手枪，还没有谢襄巴掌大。整体小巧精致。浑身银色，没有丝毫的缝隙。内膛直径基本看不到。最奇怪的是枪身左右两遍各有一个透明翅膀的图案。

这把枪一直跟着她颠肺流离。可惜再也恢复不了它本来的样子。

“哼，狙击我从来没失败过，不管用刀还是枪或者悬浮炮”谢襄心里暗暗发狠，眼睛盯着驾驶员一动不动。

“来了。”日本兵的车子开到拐弯处，沈君山的蓝色卡车冲了出来。谢襄瞄心中暗想“发射。”

“嗡”悄无声息的子弹射入驾驶员的眉间，一枪毙命。在同事沈君山驾驶着的卡车也冲了过来，把日本军车撞翻到下面的山路。

谢襄拿着汽油桶跳下山坡。沈君山拿拎着汽油也走了出来。发觉后面有声音，回头一看，这个人小小个子，手里拎着油桶，裹着围巾，带着墨镜和大毡帽，把自己遮的密不透风。

眼前的人并不说话，朝他摆摆手，示意不要做声。

谢襄拎起来油桶浇了下去。沈君山不发一言，赶紧开始倒汽油。

“这个人的身形，好像很熟悉。”沈君山心里默默的猜想。

倒完了汽油，沈君山就打开打火机扔了过去。

“砰的一声，火光四溅。被摔晕的日本浑身是火，哀嚎着，爬了出来。”

“嗡，嗡，嗡”毫无声音的枪声响起。谢襄顺手几声枪响，每一枪都打在脑袋上。她心中发狠，这里每一个人都不能放过，这里是你们的地狱。

“走，！”要爆炸了！沈君山拉着他转身就跑。“你跟我一起走，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谢襄不说话摇了摇头，挣脱他的手，转身找出藏在一边的自行车，一会功夫就看不见踪影。

沈君山坐在卡车里也快速的离开这个地方，爆炸的声音很快会把警察吸引过来。

“这个人好像很熟悉，她的手，在哪里见过？”沈君山一路细细的思考。想起刚才拉的那种手，似若无骨。

谢襄回到学校已经是快傍晚了。一推门顾燕帧坐在床上。

“你去哪里了？？？”顾燕帧急切的问。

“哦！小珺生病了，我去给她送药。”谢襄随意扯了一个理由走进卫生间开始洗床单。

“还好你不在，今天特别危险，你总算聪明了一次了。”顾燕帧有些失落，但谢襄安全无恙他又高兴了起来。

“嗯。我知道你会没事的，你很厉害。”谢襄一边洗床单一边说，她现在要说几句好听的，不能让顾燕帧怀疑。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顾燕帧心里美滋滋的，这是第一次从谢襄嘴里听到夸奖他的声音。

“嗯！知道你是顾燕帧嘛！虽然我没有在现场看到你的雄伟英姿，但是我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你能不能别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整天教育我不要乱参合，你自己还不是拎不清楚，大脑进水了。”

“喂！我对你容忍是有限度的啊！”顾燕帧前面听的还挺开心，往后面就越听越不对劲。

“来啊！我怕你啊？你等着，等着我把床单晒好再来收拾你。”

谢襄三下五除二就把床单糊弄好了，也不管干净没干净，赶紧的，沈君山要回来了。

夕阳西下，天边挂上了红霞一片，谢襄将盆里的床单拿出来开始晾晒，突然听到身后发出一声闷响，似是有人从不远处的围墙上翻了过来。

沈君山回来了，淡定，淡定。谢襄心里安慰自己。

“沈君山？”谢襄装作吃惊的样子

白床单下面露出一张俊逸的脸孔，和谢襄四目相对，沈君山似是比她还要惊愕，“谢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