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现实如此残忍

今天的太阳真刺眼，这是教皇离开意识力星空后的第一个念头。就在她皱眉拧身准备爬起来的时候，一片阴影罩在她身上。

　　教皇保持着一手撑地的坐姿抬头看，被黑色皮革包裹着的男人双手交握，惨白的皮肤泛起青筋。待她看清人偶师的表情时，整颗心已直直地沉下去了。对方一双眼睛浸在浓黑的血红之中，半张脸上有不可抑制的愤怒和激动，看向教皇时却透出几分不忍。

　　“罂粟，她怎么了？”教皇直起身，哑着嗓子问。她本可以通过【教皇之德】这一技能感知教徒的位置，而现仇人在她与罂粟之间的感应被切断了。罂粟的签证是人偶师给的，瞧他这副神情，罪魁祸首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

　　“你徒弟，被我的仇人带走了。”人偶师皱紧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给出回答，似乎说出仇人这两个字对他就已经是一种折磨了。

　　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并没有使教皇的心情好过半分，她端端正正地在地上坐了几秒，然后腾地一下站起来，冲着人偶师吼道，“是你叫她去碧落黄泉的！”言语间已是眼眶通红，全身颤抖，几欲落泪。

　　人偶师讽刺的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回去了，只别过脸不看她，低低地应了句，“是我”。

　　教皇心中刺痛，又不忍对他发泄，于是转过身，无形的意识力如岩浆喷涌而出。不过几秒工夫，眼前树林已被摧毁殆尽。教皇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人偶师，后者也正看着她。

　　“有两件事我得跟你谈谈，关于大洪水……和宫道一。”

　　离开神殿之后，教皇和人偶师并不曾谈起关于在副本中看到彼此过去的事，而现在却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在被灵荼当作实验品的那段日子里，那个女人给轮回镜看过一本叫做《末日乐园》的小说，故事的背景正是她现在所处的世界。穿越之后，教皇也认识到了书中内容的真实性，只是她的存在改变了剧情走向，比如原书主角林三酒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就一点都不知道。可是宫道一去了碧落黄泉这件事却没有变，大洪水也很可能已经来临。

　　“你是说，这个世界会发生的一些事，你早就已经知道了？”人偶师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怀疑，语调也渐渐上扬，“通过一本书？”

　　“对。”教皇不敢说他们身处的世界其实只是一本书，只道，“灵荼的能力就是灵通，能知前后。”

　　人偶师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接受了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