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清晨阑珊

　　渝州一带到冬天就难见到六点的晨光，昨晚的小雪似乎没有罢休的意味，却带了丝浪漫的气息。

　　耳边传来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白色的被窝里蜷曲着一个人，忽然的动了一下。

　　季沅懵懂的睁开眼盯着天花板，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现在是凌晨六点，昨晚她似乎喝了一大杯老白干，难怪头疼，对于自己怎么回来的也丝毫没有印象。

　　她掀开窗帘，外面是一片漆黑，只有那隐隐退去的月亮和街道上白色的路灯，还能看到空中微弱的雪，还是去洗个澡吧，她受不了身上这股酒味，便放下了窗帘遮住了窗外的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人口稀落的街道上多了一个男子，他站在路灯底下，穿着长款的黑色羽绒服，围着针织围巾，又戴着口罩和帽子，似是恨不得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早啊，”“没有，我还没吃早饭，”“快了，过两天我还要回公司，你们注意身体，我过年之前一定回来……”肖战语气软软的，用着渝州话说出来更是形成了一种反差萌。

　　肖妈妈和肖爸爸每天早上这时候都会打来电话，这个时候的肖战是最清闲的，虽然只是平常的唠嗑，却总是带着融融的暖意，在拍戏这段时间，他们也会来看他，但又怕打扰他工作。

　　“嗯，好，我知道了。”肖战含笑应着，他今天起的比平常都有些早，心里面似是一团乱麻一般，是他说不出的感觉。

　　他怅然的望着渐隐的月亮，天没亮，雪不大，还是去散个步吧。

　　“肖先生起的这么早？”这声音温和不失力度，肖战回望便看见了季青。

　　他点点头算是应了，“季先生，早。”

　　季青站在他旁边，问：“方便聊几句吗？”

　　“嗯？”肖战沉吟片刻，道：“好，季先生想聊些什么。”

　　季青微扬嘴角：“随便聊聊。”

　　这种官方的表情和季沅笑的时候很像，原来这个微笑是和哥哥学的，肖战心想。

　　“比如……肖先生的人生打算，据我所知，你现在的处境很微妙，不找找后路么。”

　　肖战蹙眉，连人家金融圈的都知道，他这是混的有多狼狈。

　　“倒没有什么所不所知的，事实确实这样，可能再过一年我就得转行了，好好经营火锅店吧，要么再当设计师或者摄影师，不过我很好奇季先生问这个干什么。”

　　刚开始那几年，苦的和哭的太多了，如果说前些年还会伤心委屈，现在是真的看开了，人缘好也不代表能走的长久。

　　这出路还是不错的，肖战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季青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是看在他是季沅多年的偶像，顺带提醒下。

　　“那就住肖先生以后顺顺利利的，我还有事，先走了。”季青说着便转身离去。

　　肖战大抵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忽然的，他出声道：“季先生，想谈个合作吗？”

　　“合作？”这会轮到季青疑惑了，眼前的男子笑意盈盈，似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他却无端看出了几分野心和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意气风发。

　　季青笑了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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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沅是被电话闹醒的，洗了澡她又躺下睡了，来电是她无比亲爱的哥哥。

　　“阿青，怎么了啊！”这两兄妹相处的方式倒和寻常人不一样，叫对方都不会哥哥妹妹的叫。

　　季沅语气很是懒散，她一直以为季青还在海城的公司内。

　　“还睡着呢。”季青这话是肯定句，她听出来了。

　　季沅不确定的问：“阿青……你过来了？”昨晚他给自己打电话问地址她一直没想明白，如果说是季青来了那就很合理了。

　　季青：“嗯，不算笨。”他漫不经心的吹了吹嘴边的茶，“收拾好就下楼吧，点了早餐。”

　　出于了解 他想季沅平常多半都不会在酒店吃早餐，因为……贵而少吧。

　　季沅很快就下了楼去餐厅，本来以为只有季青在，但没有想到肖战也在，两个人神色都颇为严肃和认真。

　　“这个打算倒不是不可以，但是风险太高了。”她来的时候就听见季青说这话，心中暗想，一个娱乐圈和一个金融圈的能聊什么，炒股么。

　　肖战道：“做什么都有风险，虽然这个风险看起来很高，却又是最保险的。”

　　“早啊，”肖战看见季沅便打了声招呼，内心却有些不自在，又回头和季青说：“做了总比不做好，而且我相信季先生也不会否认这个选项。”

　　季青叹了口气：“你倒是不像娱乐圈的。”不能说不像，不适合娱乐圈才是真的。

　　“早。”季沅莫名觉得气压低，坐下后一言不发的喝着粥，今天的肖战好像不一样，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肖战已经走了，季沅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嘴里的饺子，人都看不到了。

　　“阿沅，昨晚……”季青试探性的开口。

　　季沅猛地看着他：“昨晚我干了什么吗！”她完全不记得了。

　　“我是说昨晚我来的时候，你喝的太多了，下回别喝那么多了。”季青自然不会提什么事情，季沅以后和肖战接触也不会那么多了，能少事则少事。

　　“什么时候回帝京？”季青又问。

　　季沅想了想：“大概后天，本来我也不算是来帮剧组的。”事实上她这次来是另有目的的，她们所有费用都和剧组分开的。

　　季青：“公司出了情况？”大老远来这，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吧。

　　“哎，掩人耳目，以及……请君入瓮？”季沅随意淡定的说，眼中满是嬉笑。

　　“行，我也要去一趟帝京，就一起吧。”

　　季沅心情颇好的吃了口虾饺，点头答应，又皱眉：“话说……阿青你点的这么多是不是太浪费了。”

　　季青微笑：“不多，不是我付的钱。”刚刚这儿不是还坐了一个人。

　　季沅：“……”所以说她吃的早餐是肖战买的单，她哥还真会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