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在最后那渺小的光圈后消逝了痕迹,窗外的翼鸟展开双翅惊慌的飞向广阔无垠的天空,翅膀的扑腾声聚集在一起的声音是那么的响耳。
额头上溢出的密汗顺着脸的弧度转瞬之下,后背也已然被汗所尽数浸湿,胸膛随着我的大粗喘声上下运动着,眼角还残留着泛泛泪花。
这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所以不要害怕。
真的,都是假的。
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摇了摇头打算不再去想,可那梦魇就像是一个不懂得什么叫做情怀一样如海啸般带着几尺高的浪花袭来,怎样都忘却不了。
梦到了什么?我想不起来的。
明明想不起来,却又感觉梦魇向我张开了獠牙随时随地要将我吞噬于它的腹中尝尽绝望与痛苦。
眉头皱起打了个像是永远解不开的死结,低气压的起了床。磨磨蹭蹭的把洗漱等问题解决好了,连食物都从保姆毕恭毕敬的送来食用完毕了。
可是还是感觉不对,明明还跟之前一样的……
等等,之前?
之前,发生了些什么?
我是,弗娅。
对啊,什么都没有改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心上还是感觉少了比一半还要多些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轻轻的用手帕擦拭了嘴唇,又收起手帕后走到房门前,从内打开房门不料与正想要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母亲?”
我歪头疑惑的看着面前有些诧异的母亲,不到几秒的又回想了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开学日,被诸多学生判为“战争开始”的日子。
但好在我没有那么反感它,所以就随着星期一的时钟一步一步的顺从它继续走了下去。
但是为什么,母亲要那么的惊异?
早起床,不是已经习惯了的事吗?
“真是吓了我一跳呢,弗娅。”母亲露出了含苞待放的艳花都无法比拟的微笑“今天居然那么早起。”
真奇怪,真奇怪……
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不一样了,有什么不一样了。
在我的印象里,有一个人留给我一个孤傲寂寞的背影。
不知哪吹来的风,拂起了『他』艳红色的长披风,同时也缭乱了我的眼。
我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越显眼的东西我越对它熟视无睹,而这个模糊的背影只让我想到了两个颜色。
金色和白色。
那红色的披风就像不存在,我也顾及不上它,只看见一个耀眼的身影正在我的面前逐渐离去化作一个光点,最后消失不见。
我没有追上去,因为我知道那是徒劳无功的。
没必要,我不要。
“弗娅……弗娅?”
被母亲的呼唤拉回了思绪,对此刻有些担忧的母亲故作安好的安慰笑了笑“没事,母亲。”
母亲张嘴却欲言又止。
“那就好……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该去上学了。”
“好的,母亲。”
她退出了与我胶着,因为她知道。
她在我这可占不到多少便宜。
――――――――――
“四叶草……学院?”
刚下车的我看着这个半熟半生的学院名有些怅然若失,黑色眼镜框往下滑了一下。
感情这些年学院名字都取得这么接地气了???
就在这时我耳朵灵敏的听到了开车的司机小声嘀咕了句:“这名字比隔壁钻石学院的名字好多了……”
呃……的确好多了。
食指推了推即将摔下的黑框眼镜,吞了一口水又叹了一口气。
是谁叫我来这个学校的???
家中,正在书房看着一本古老繁杂书籍的母亲抽了张面巾纸打了个喷嚏,并表示“是谁在说我的坏话――”
A班……A班……
走在华贵走廊上的我张望着寻找班级,一身黑袍引得我获得了无数的回头率。
找到了。
在走廊的末尾位置。
真奇怪,明明是A班,偏偏是在最后一个教室……
这样想着的我拉开了门,坐在教室内和正站在黑板前的人齐齐的向我发射了眼神光波【???】。
“那个……这里是A班没错吧?”
我小心翼翼开口,像是一个打算被家长责怪的孩子。
“是的,这里是四叶草学院的A班,金色的黎明班,你好,弗娅。”
“啊……你好,你是怎么知道在下的。”
我这话说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带刺,甚至连“您”这种带有敬意的称谓都未加上。
“喂,你……”在我说完话后第一个回答我问题的不是那名面戴金色面具的人,而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灰发少年。
那名身穿华贵服饰,站在讲台上的人抬了抬手示意那名灰发少年不要再说下去了,接着迈出脚步朝我走了过来。
嗒……嗒……嗒……
不过三步距离,他就已经到达了我的面前,举止言谈都十分得体,这让我对他的反感少了些许。
“找到你了,弗娅。”
轰的一声,我感觉大脑里有这么东西在不断的炸裂开,兜兜转转晕晕乎乎的还是找不到终点。
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攸间脸色惨白,星光闪烁的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充满慌张,逃避,与深深的无措。
“你是谁?”/『你是谁?』
我听到一个对我来说熟悉到不能够再熟悉的声音,左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王……”一说出这句话我就打算拍死我自己了。
嘴上说着王,实则心里怨念很深。
莫名其妙的记忆。
莫名其妙的生活。
莫名其妙的感觉。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莫名其妙能让我碰见,我也是厉害。
仔细端详起面前这人的脸型,声线……
『好像他啊。』
“凡……”
『这不是就记起来了吗?』
“凡金……”
『果然是这样子。』
“凡金斯。”
那人惊异了一瞬,紧接着微笑着允下:“是我,弗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