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尖叫棚屋里坍塌的床板，还有残留在地上的狗爪子印都在提醒着梅尔珀弥妮，西里斯刚刚还在这里，甚至经过了一场争斗。空气中还漂浮着魔咒的气息，梅尔珀弥妮恢复成人身，顺着密道，从打人柳的根部爬了出来。

此刻打人柳下已经没有人，她躲过打人柳的攻击范围，在不远处湿润的土地上找了比狗爪还大的兽足印，她抬头看了一眼满月，眼瞳一缩，是卢平！

回应她猜想的是不远处传来的狼嚎。

“该死的！”梅尔珀弥妮咒骂一声，再次化为金钱豹向狼嚎传来的方向奔过去。

枯瘦而密集的古树被月光照的奇形怪状，梅尔珀弥妮奔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从侧面突然窜出来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对着她就是一个拍翅，巴克比克大概把她也当成要伤害哈利的动物之一了。

梅尔珀弥妮在地上滚了两圈，没有与它纠缠，调头准备从另一侧过去，但显然巴克比克不打算放过她。

梅尔珀弥妮有些气急败坏，她注意到摄魂怪突然向着湖边聚集，地上凝起厚厚的一层冰霜。她不敢再耽误，恢复成人身，掏出自己的魔杖，对准巴克比克，“速速禁锢。”

巴克比克嘶鸣一声，被固定在原地，不甘心的挣扎，却毫无办法。

梅尔珀弥妮定住它后，被湖边传来的强大而夺目的光辉晃了眼睛，她下意识的扭过头——呼神护卫。

她赶到湖边，一眼就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西里斯，他形容憔悴，身材消瘦，衣衫褴褛至极。

她冷笑一声，眼瞳中恨意大作，却又带了几丝不分明的焦虑痛意，沉寂片刻后，她终于决定走过去，但急匆匆赶过来的巫师们阻止了她，她眼瞳一缩，领头的是福吉。她没有丝毫犹豫的攀爬上树，她听见福吉说：“四周搜索一下，看有没有他的同党。”

黑夜中的猛兽的视线比人类好上不少，她注意到那个本该同西里斯躺在一起的男孩子，跟着一个粉衣少女偷偷向着她禁锢巴克比克的地方跑去。稍微一思考她就明白了，这两个孩子中一定有一个备受学院院长的宠爱，竟然连时空转换器这种稀有而危险的物品赠送给了他们。

西里斯被福吉带走，被关在西塔上，哈利跟赫敏骑着巴克比克飞向西塔最顶端。

“哈利，到底是谁禁锢了巴克比克。你不觉得很可怕嘛？有个神秘的人尾随在我们身后一样。”赫敏紧张的攥着哈利的袍子，她原本就不太喜欢天上飞行，张口说话便显得更困难。哈利沉默一会儿，“反正不会是福吉，不然巴克比克肯定已经死了。”

“我们在天上飞两圈，不要直接就去天文塔。”赫敏最后下定决心，如此说道。

“嗯！”哈利拍了拍巴克比克，让它飞的更高更迅速。赫敏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

梅尔珀弥妮耳朵一动，忍不住笑了一下，金钱豹的脸上露出了人类的表情，显得有些惊悚。

她知道福吉的习惯，等她赶到的时候，正巧看到那对少男少女和西里斯骑着鹰头马身有翼兽从天而降。

她没有贸然走近，蹲在一旁听到了西里斯跟哈利的对话。

小矮星竟然没有死，还逃跑了。

梅尔珀弥妮心中冷笑，这该死的老鼠一定是再去找他的主子去了，肮脏的、恶心的家伙。

不一会儿哈利跟西里斯便完成了告别，西里斯握着拴巴克比克的铁链，看样子是要离开霍格沃兹了。梅尔珀弥妮踱步而出，巴克比克看见她，立刻不老实的动弹起来，试图给这个敢禁锢的它的家伙一爪子。

而哈利跟赫敏齐刷刷的用魔杖对准她。

“果然你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是想抓住教父去邀功吧！”哈利大声呵斥到，他们很紧张，但西里斯看到那只熟悉的金钱豹和鸳鸯眼后制止了他们。

“不，哈利，她不是福吉的人。”他安抚着巴克比克，眼睛却牢牢的盯着梅尔珀弥妮，“亲爱的梅梅，你是打算用这幅样子跟你的老友见面？”

梅尔珀弥妮恢复成人形，冷笑一声，手中的魔杖指着他，“老友？布莱克，我不记得我跟你还有什么情谊可言。”她的目光瞟到赫敏，“小姑娘，我劝你不要搞什么小动作，我暂时还不想对你们两个做些什么。”

西里斯挡在哈利跟赫敏的面前，“梅梅，我知道你不会对小孩子做什么。”

梅尔珀弥妮讽刺一笑，“看看，西里斯，从前就是这样，在我和波特之间，你永远都选择了波特，放心，我没兴趣再让你回阿兹卡班，所以，上去！别逼我动手！”

西里斯慢慢的靠近巴克比克，梅尔珀弥妮抬了抬下巴，哈利想冲上去，却被赫敏死死拉住，待西里斯骑上巴克比克后，梅尔珀弥妮也毫不客气的爬上了它的背。

“听着，如果我是你，就会更小心用那种东西。”两人飞上天前，她突然扭头对赫敏丢下了这句话，赫敏脸色大变，死死抓住自己的衣领。

“梅梅，你吓到她了。”西里斯轻声说，然后定定的看了哈利一眼，安慰道，“放心哈利，不会有事的。”

梅尔珀弥妮抖了抖铁链，巴克比克冲天而起。

“赫敏！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哈利生气的踹了一脚柱子，“那个女人看起来根本不安好心。”

“不，哈利，如果她真的要带走布莱克先生，她就不会正大光明的现身，而且……”赫敏干涩的说，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你没听到她说的话吗，她跟布莱克先生至少以前是更亲密的关系……”

“但愿吧……”哈利嘟囔道，“我还是觉得那个女人不是好人……”

“别废话了，我们要赶紧回去了，时间不多了！”赫敏打断他的话，两人飞快向医疗翼跑去。

“不要乱动，不然我不介意给你一个夺魄咒。”梅尔珀弥妮冷冷的说，她扯着巴克比克飞往高锥克山谷，她六年级时在这里买过一栋小别墅，后来发生很多事，她的父母去世后，她没有回老宅，这里也长久空着，反而搬去对角巷跟莉莉安住在了一起。

“我记得你并不能使用黑魔法。”西里斯平静的说。

“呵，你记得的是哪年的事情？”梅尔珀弥妮的脾气似乎在碰到西里斯后变得极为容易炸裂，听到西里斯说话，她又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难怪……你的魔杖跟以前不一样了。”西里斯低声道，“我很抱歉，梅梅……”

“抱歉？哈，布莱克的道歉，我要不起，也不想要！”梅尔珀弥妮嗤笑一声，她扯了扯铁链，指挥巴克比克道，“下去。”

入眼是极荒凉的院子，但排列整齐的木栅栏上爬着野蔷薇，花园里种植的植物杂乱的长着，因为季节的缘故，只剩下枯黄的叶子，整个院子的格局极为规整漂亮，看得出梅尔珀弥妮曾经用心打理过它。

梅尔珀弥妮解下巴克比克的铁链，让它自己随意的飞去玩耍，然后盯着西里斯冷酷的道：“现在，到你了，进去。”

西里斯走了几步才发现梅尔珀弥妮并没有跟上来，她站在木栅栏的入口低声念了几句咒语，淡淡的白光从她的魔杖中冒出瞬间席卷了整个栅栏，接着，西里斯看到所有的枯黄的枝叶全部都变得清脆挺拔起来，梅尔珀弥妮转过身，在对着小别墅一点，就像一阵飓风吹开了上面所有的灰尘，露出放鼎鲜红色的瓦块。

“很惊讶？”梅尔珀弥妮不知为何心情好一点，看到西里斯有些惊讶的表情，她甚至挑了挑眉，回答了他。

但很快，她收敛了表情，重新露出嘲讽的笑容，“请进吧，布莱克，这可是曾经的我，为了满足你跟波特一家住的相近的愿望，特地买的地方呢。”

“你……梅梅，我……”西里斯震惊的看着她，嘴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请闭嘴吧，在我丧失理智之前。”梅尔珀弥妮冷笑一声，她快步从西里斯身边走过，打开了门。

门内的壁炉在梅尔珀弥妮进入的瞬间被点燃，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待西里斯进门后，她立刻将门锁死，同时低声念了一个咒语。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这个房子一步，在这之前，请把自己打理干净，之后，我们来算算总账。”梅尔珀弥妮坐在沙发上说道，“二楼有浴室，隔间是放衣服的地方。”

“梅梅，你不觉得，你自己很矛盾吗，你做的事。”西里斯上楼两步，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而梅尔珀弥妮眼皮都没抬一下，“矛盾？你以为我对你还旧情难忘？如果这么想能让你愉快一点，那我不是很介意。”

“我们能不能……”

“不能，在你清理干净完以前，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坐在一起谈论当年的‘友情’！”梅尔珀弥妮刻意加重了友情那个词，她的眼中闪着冷光，抬眼望着西里斯的时候，令他觉得，这个满怀怨恨的女人，他仿佛从未认识过。

等浴室响起水声后，梅尔珀弥妮才完全松懈下来，她仰头望着自己客厅的天花板，半响后低低笑起来，然后捂住脸，“明明，明明不想这样说话的……真是，太没用了。”

她将自己整个人都蜷缩在沙发里，一滴泪透过她的指缝跌落在地，溅起一朵暗色的水花。

西里斯，对不起，我不想用冰冷嘲讽怨毒的样子面对你，可是我办不到，我无法忘记从前那些时光，哪怕再甜蜜，也同尖刀一样狠狠的划在我的心上，让我知道，我同过去早已不同，我怨恨的是变成现在的自己，可是我，早已回不去了。

你跟我，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