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喜欢他吗

肖战曾经觉得他们之间横亘着的所有，只关乎两人本身，现在想来，他们......又哪里只在做自己。前途、他人的眼光、公司的压力......谁又可能从这些不可抗的东西里全身而退，再摸着心口说一句：我不在意。

他轻轻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打给经纪人。热搜事件这样轰轰烈烈地上演，他其实也不好再回影院，刚才的说辞，只是不想让王一博担心罢了。

说完先走并拜托黄胜*表示歉意后，黄胜斟酌着开口：

“肖哥，你......打算接吗？”

电话那头静了许久，黄胜知道，肖战此刻正在做的，远不止是一个决定。

“你呢？是你的话，你会接吗？”黄胜没想到肖战会这样回答，他眼中的肖哥，是个温柔谦逊而有主见的人，即使他也时常询问自己的意见，却从不是这样忐忑而无助的语气，这让他感到陌生。

“为什么不呢？”这是黄胜脱口而出的。

三年了，他不是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但每当看到肖战痛苦的神情，他就开始心软。公司那边的压力时常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他除了哀求挨骂和赔笑脸外，什么都做不了。他也知道肖战常因此陷入无边无际的深刻自责中无法抽身，所以他习惯装作风平浪静的模样。人这辈子总有些东西很难释怀，即便肖战不说，他又怎能不明白，只是他想不通，既然等待这样难熬，又为什么不去争取。

“是啊......为什么不呢。”语气里是难掩的伤感和无奈。

“肖哥。我不能帮你做决定，但我更不想让你留下遗憾。”

“也许我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三年了，你还要再逃避下去吗？”黄胜知道自己本不该说这样重的话，但肖战此刻最需要的是有人帮他捅破那层窗户纸。

肖战没有回答。

“逃避”两个字就像一把利剑，将他曾经所有的暧昧幻想刺得支离破碎，所谓的人生信条终于褪下最后的外壳成为借口和托辞，眼前是冰冷而赤裸的现实。

“你喜欢他吗。”黄胜意识到自己握着手机的手竟有些颤抖。没有预热，没有开场，最沉重的询问像等待宣判的死囚般走向最后的刑场。

“我不知道。”肖战说完，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也许不是，也许早已越过雷池。如果他能说得清楚，又怎么会连向前一步的勇气都缺失。

“肖哥。这句不知道......真的值三年吗。”

“值。一辈子都值。”

“我想你至少要对自己负责。”听到“一辈子”的瞬间，黄胜是震撼的，但心疼很快将震撼淹没。他有时觉得自己很了解肖战，有时又感到自己对他一无所知，但唯一确认的是，如果是肖战口中的，那一辈子，可能真的就是一辈子了。

“肖战，确认你的心。”黄胜很少称呼他的大名，尽管他只比肖战小了五个月。

他在心中早已将肖战视为亲兄弟，因为除父母外，从未有人待自己像肖战一样好。

“我......该怎么确认，我真的不知道，真的。”肖战摸了摸发酸的鼻子，庆幸对方看不到自己此时的狼狈。

“你比谁都更了解自己。你只是不敢面对。”

“我......应该面对吗。”

“你应该给自己一个交代。”黄胜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了三分，“从跟他一起接这部戏开始。”

——TBC——

*黄胜为我虚构的肖战经纪人，与现实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