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殿隐隐可见,悠悠飘至殿门前,此时殿门紧闭,仿佛昭告着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是了,本就是藏着秘密的。
左手拎着食盒,一路也未曾放下,到了殿门前,胳膊竟有些酸了……这三万年我究竟做了什么……如今竟连一食盒也难以拎动……
终日困在这殿中,竟不知我这扶云殿外观如何,此时倒有心情仔细瞧一瞧了。
一眼瞧着还算气派,虽比不得天宫,比那人间皇宫却还是强的多了。
“殿下回来了。”
霜兔声音将我的视线从殿上门楣拉回殿门,我却还未上了台阶,他便发现且开了门。
“霜兔。”
他开了门也未曾停止,迅速跑下来,接了我手中食盒。
“可还顺利?”
“还算顺利。”
一边开口询问,一边踏上台阶,这只有七阶,倒也符合我的身份。
“怎的是还算?”
“八斗受伤了。”
“严重吗?”
“不轻。”
……
“殿下,都怪我……未能保护好神官……还请殿下罚我……”
扑通一声,教我停了脚步,未曾回头,却也知道,霜兔定然是跪下了。
微叹了口气,转身将他扶起。
“罚你?罚你还不如瞧着怎样救八斗来的实在些。”
“是。”
步履匆匆,饶是故作平静,也难掩眉间焦急——黎彻怎样尚未可知,八斗却又受了伤,到底是要怎样……
进了主殿,走进卧房,石泓守在门前,卧房门紧闭不开,应是仍在救治。
“殿下。”
开口间,石泓便要行礼。
“免礼……黎彻怎样了?”
“尚在救治。”
“仙人可曾嘱托过什么?”
“不可打扰。”
“却还有没有其他话?”
“无。”
石泓果真是个话少的,问什么答什么。
“柳神官和八斗呢?”
“此时在西偏殿。”
“我去瞧瞧,你且在这里守着,有事随时唤我。”
“是。”
本来请朱雀神官就是欠了一个情分,不论父亲,还是我……
只是万万没想到,八斗会受伤……这可如何是好,虽说父亲有随意调动神官之权,却也应当用在公事之上,如今为了我的私事,我……怎的……方才还对父亲的态度那般强硬……
西偏殿的门倒是开着,未进门便瞧见了站在窗前的柳鬼,他的身子太过瘦削,只挡住了八斗的脸,所以我也瞧得见躺在床上的八斗。
“柳神官。”
“哦……殿下。”
说话间转身双手呈礼,神色平静,仿佛并未发生怎样的事。
“八斗神官怎样了?”
“暂无大碍。”
我一时不知该说怎样的话——是要安慰,还是……
“殿下不必担心。”
“不……不是……他……伤的可是重了些?”
“小神略懂医术,方才已探过伤情,并无大碍。”
柳鬼虽这样说,应也只是为了教我放心些,走近了些,我瞧着八斗的脸色并不好。
“如何受这样重的伤?”
“唉……”
问至深处,似是挑起了柳鬼心中事,换得一声叹息。
“若神官不愿透露,本君会教霜兔封住嘴,断然不能出去乱说的。”
“那倒无妨,也并不是怎样的秘密……凤凰一族主火,属至阳,彼岸一族属阴……八斗虽能克阴,却要知道,阴阳本就相生相克,如今更是深入虎穴,却教他如何全身而退呢。”
是了,我只记着阳克阴,却忘了,阴也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