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迷茫

　　我望着扶云殿，铺天盖地的落寞感席卷而来，将我吞噬，我就站在殿门前，不知该做什么……

　　“殿下，岐黄仙人请您过去。”

　　我定了定神，是石泓，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石泓在，我便莫名安心。

　　“石泓。”

　　“属下在。”

　　“我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呢？”我像是在问石泓，但我知道，我是在问自己，留下他，救他，是对，还是错呢。

　　“属下该死，未听清殿下的话，殿下能否再说一遍。”

　　我眯了眯眼，道:“无妨，去见岐黄仙人罢。”说罢，我便迈开了步子，走进殿门。我向来不喜重复自己说过的话，石泓怎会不知？想来他是不知怎样回答罢，故而装作未曾听清，躲了这难以回答的问题。

　　“是。”

　　我未再答话，径直走向中殿卧房。

　　门却还是关着的，我欲伸手推门时，石泓率先伸了手，将门推了开来。门开有声——吱～呀～这是扇雕了龙的檀木门，虽旧了些，幽幽檀香却未曾减少分毫。

　　门开，站了那许多人，我还是一眼瞥到了躺在床上的黎彻……

　　“殿下。”

　　“殿下。”

　　岐黄仙人与柳鬼放佛正在说着什么，只这一开门，便停了下来，我不应当打扰的，耽误时间了罢。

　　“还请老仙人继续。”我一边开口，一边迈进卧房，走至榻前，想离他近一些……其实我想伸手触一触他的脸，只是当着多人的面，还是忍住了，只用眼一寸一毫看下来——果真，世人皆喜美丽的东西，是有理的。只是他的脸实在有些苍白，教人忍不住怜惜。

　　“老仙已将事情交代妥当，还请殿下放心。”

　　听得此话，我才收回了目光，看了看柳鬼与他身旁的八斗，柳鬼也向我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如此最好。”

　　“既如此，殿下，我与八斗便去了。”

　　“好。”

　　“岐黄仙人，小神定快去快回。”

　　“有劳神官了。”

　　“等等……我却不需要同去？”

　　“殿下无须担心，朱雀神官便可解决，殿下还有其他事，还请留下。”岐黄仙人又是摩挲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石泓同去，若有危险，保护神官为重。”

　　“是，殿下，属下领命。”

　　“不可，殿下，不可。”霜兔手里依然握着不律，不知他何时站到了我身旁。“殿下，石泓灵力比我还是弱的，恐难以胜任，霜兔请命随神官一同前去。”他持剑俯首，倒是一幅真诚的模样。

　　原我教石泓去，也是想着石泓做事稳当些，此时听了霜兔的话，也是这个道理，在这种大事上，霜兔应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罢，他的灵力的确比石泓强些，也罢……只是他这样说，却不会伤了石泓的心么……

　　“也好，霜兔随柳神官前去，石泓留下待命。”

　　“是。”霜兔也并没有怎样的高兴，与他平时捉弄石泓得逞的样子完全不同，这却教我难以理解了——他这样做却是为了什么？

　　“是……”石泓还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只是那双眼睛有些闪烁，我看不出是怎样的情感，是不甘，还是不愿？与霜兔相比，他的话实在少得很，我也不曾记得他失态着哈哈大笑过，像块石头。

　　我突然觉得石泓有些可怜，与我一样的可怜。

　　“八斗，我们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你怕不怕呀？”

　　“有柳哥哥在，八斗什么也不怕！”

　　这样的对话，听起来有些怪，神官坐骑职责便是保护主人，可他们二人看起来，与寻常神官还是有些不同的……不过也没什么不对，和睦相处，倒也合理。

　　我忍不住要瞧一瞧他们两个——只瞧见柳鬼的笑意快要将八斗淹没了，八斗却浑然不觉，只是双手拽着柳鬼的一只手摇个不停，瞧着他的“柳哥哥”，咧着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