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 款冬花

“唔……”喉咙被猛地勒紧，一瞬间喘不过气来，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不过此时勒住我的手臂却放松了力道，似乎震惊了一下。

我扭头的瞬间，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查克拉，以及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松香。

昏暗的光线中，出现在我视野里的，是鼬那张平静的脸，以及沉静如水的双眸，在炭火微弱的火光下，褪去了些许冷硬。

“……”那一瞬间我失声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很多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但是眉眼依旧清晰，烙在心底。

打破沉默的是他突然的咳嗽以及控制不住的跌坐。

“鼬！”我慌忙扶住他，他跌坐到地上之后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我的手腕，让我动弹不得。

另外一只手捂住嘴，胸腔在剧烈的咳嗽下不停颤抖，我甚至能听到他喘息时里面夹杂的，无法忽视的杂音。

我挣扎着要摆脱他的控制，但他的力气此刻大得惊人，修长的手指用力扣紧，我的一切挣扎努力都无效。

面前的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左手缓缓从唇边离开，白皙修长的大手中间，一抹鲜红刺痛了我的双眼，强烈的色彩对比，让我一瞬间挣脱了他的禁锢，几乎来不及想的，右手迅速凝聚出淡蓝色的查克拉往他胸腔上贴去。

然而我的右手被他挡住了，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沉静而冷漠，连带着醇厚的嗓音都变得陌生：“别管。”

“宇智波鼬！现在不是你能选择的时候！”我睁大双眼，第一次冲他发了火，声音大到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鼬似乎也有些讶异。

毕竟，这真的是我和他相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冲他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我顾不得他的阻拦，坚持将上月术的查克拉覆在他的胸腔上，打开双尾瞳检查他的伤势。

外伤很少，但是他的肺叶损伤严重，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问题，很多地方能看出是多次骨折，然后又反复愈合，已经骨质增生了。

膝盖骨和半月板磨损严重，不知道这个冬天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阴雨天气又会疼成什么样子。

曾经的少年此刻微微皱着眉头平静地看着我，紧握我手腕的大手也慢慢放松了力道，转而亲柔地握着我的手指，带着薄茧的掌心异常温暖。

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鼻头酸得很厉害，我咬紧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捏疼了？”他淡淡地说着，用略微粗糙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刚刚我被他抓得有些泛红的手腕。

我吸了一下鼻子，没去看他的眼睛：“没有……比起这个，你受的伤……”

“没什么。”

骗人的。

我终于是红着眼眶看向他漂亮的眼眸，声音带上了哭腔：“我很好骗吗？”

眼泪砸下来，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只是一个人明明受了很多磨难和痛苦，然而当你问他“很痛吧？”这样的问题时，他却依旧淡淡地回答你：“怎么会疼？”

一个人强撑着很痛的啊，鼬先生，我知道的。

他轻轻颤了颤长而茂密的眼睫，上月术淡蓝色的查克拉还在微微泛着光，在他的眼窝下投上浅浅的一层阴影，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窗外的风雪声很大，呜咽着呼啸而过，但是屋内炭火热热地烧着，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鼬轻轻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熟睡的样子。

所有的冷漠和冰冷都被卸下，重新显露出温和的面容，不过此时带上了一些疲惫和倦怠，呼吸很轻，带着淡淡的松香。

我侧头看了看他，长而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抖，遮住了那双深邃沉静的双眸。

伸手替他将被单拉上来盖好，我轻叹了口气，也偏头靠在他头上。

屋外寒风凛冽，不过此刻我平静而满足，内心温暖得如同木叶的盛夏。

因为此刻，我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