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班长被捕

猎人学校归来的叶寸心与项晓飞被批准半个月假期，经过半年南美洲猎人学校集训，她们需要休养生息，以备今后更好的投入到任务当中。

叶寸心答应过雷战，回来之后会给他一个儿子。为了这个承诺，叶寸心开始身体检查。

由于半年的极限训练，她的身体情况虽然并不乐观，但是医生说，只要调养好身体，孩子并不是问题。所以叶寸心便开始了她的备孕准备，而这个时间就要看她自己。

咖啡厅

“好久不见啊晓飞，你好像……瘦了很多！”强子对于项晓飞的突然到访感到很意外，同时也很高兴，战友见面，总会感觉很是亲切。

项晓飞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吐着苦水：“还不是被我们队长害的，非拉着我去什么猎人学校集训！这不，我才活着回来！”

“你居然从猎人学校毕业了？”强子不可置信，“你还真是个疯子啊！”

项晓飞摆了摆手：“我们队长才是疯子，要不是运气好，我们俩都得死在那儿！”

一个真正有实力的人，运气至关重要。没有运气，即便你再有能力，也会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而项晓飞认为，她的队长，运气实在是逆天的好！

强子嘿嘿地笑着，听着项晓飞口沫横飞地说着她们在猎人学校的悲惨遭遇，他表示深感同情。

“晓飞，你来找我不单单是要说在猎人学校集训的事吧。”

虽然是多年的战友，但是强子并不认为项晓飞难得的假期会特意来找他东拉西扯，多年特种兵的敏锐，他感觉得到她有心事。

听到强子的问话，项晓飞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收起她惯有的玩世不恭，轻轻叹了口气：“强哥，我找你的确是有事。”

“说吧！”项晓飞放下咖啡，双手交叉，摩挲之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强哥，你有老炮班长的消息吗？我从猎人学校回来后才知道他复员的消息，所以趁着假期我去了他老家想去看看他，可是他的父母却说他复员后根本就没有回去，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很担心他！”

看着项晓飞慌乱的眼神，强子微微垂下眼睑，他能够体会她的心情，同生共死的兄弟的刻意躲避，他也一样焦急。

“三个月前，老炮在工地打工被小庄发现，可是当我和小庄追过去的时侯他已经离开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心情同她一样，并不好受。

“你说什么？工地？他在工地打工？这怎么可能？那他现在在哪儿？”项晓飞不敢相信，眉头紧锁。

强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跟附近几个派出所所长都打了招呼，有老炮的消息就会马上通知我。”

他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咖啡，似乎若有所思：“他应该是在逃避我们，就算找到了他也会跑。”

“他为什么要逃避？”项晓飞不明白。

“也许是他抹不开这个面子吧！”

项晓飞苦笑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强子抬起眼，眉头紧蹙：“他未必像你这样想。老炮是老班长、老大哥，他的自尊心要比我们都强。他逃避我们，也许就在逃避自己的过去。”

项晓飞愣在那里，交叉的手指加重力道。

强子继续说道：“老炮曾经是我们的老班长，是全军特种部队的资深骨干士官，他在侦察部队和特种部队的经历都非常辉煌。我想，他是不想让我们看见他混成这样。”

“可我们不可能不管。”项晓飞睁大双眼，战友有难，所有人都会支援，他怎么能就这样抛弃大家。

“对！也许是他抹不开面子，也许是他不想麻烦我们。总之，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强子低头看了看手表：“我队里还有事，必须先回去，你电话开机，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强子离开后，项晓飞独自坐在咖啡厅里，回想着强子说的话。老炮是在刻意的躲避，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能给她一个准确答案。

可是她始终不相信他会就这样退伍，像他这种兵根本不可能退伍，就算退伍，好歹他也是二等功臣，国家和军队都有相关规定待遇，他怎么可能去工地打工？她不相信，绝不相信。

可是她的假期有限，她到底怎么才能找到老炮？项晓飞陷入了困惑的深渊中……

可是项晓飞万万没想到，强子居然在第二天就将电话打了过来，带给她的是老炮被捕的消息。

“你马上到东城分局来，昨天晚上东城刑警缉毒中队抓了一批人，其中一个就是老炮！我昨天跟李队长打过招呼，结果他刚上班就认出老炮了，赶紧给我打了电话，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来了再说吧！”

强子一边开车一边焦急地说着，拉响警报器亮着警灯的轿车在公路上疾驰。

“我马上到！”项晓飞挂断电话，一把抓起沙发上的衣服，夺门而出。

东城分局刑警队预审室，老炮双手反铐在椅子背后。他的对面是两个表情严肃的警官，其中一个是东城分局刑警队李队长。

强子推开门，神色复杂地站在门口。老炮慢慢抬起头，面无表情。

仿佛知道他一定会出现，神色淡然。

李队长向一旁的警官介绍道：“这是强队，市局特警总队的。”

警官冲强子点点头，转向老炮：“郑三炮！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说吗？这海洛因你要交给谁？”面对审讯，老炮依然面不改色保持缄默。

强子抑制着堵在胸口的伤感，他没有想到，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会有一天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警察与罪犯。

李队长看了看强子，对旁边的警官说道：“让他们单独聊聊吧。”

两人正要起身出去，强子声音低沉：“我还有两个战友在路上，来了麻烦你帮我带进来。”

李队长想了想点头道：“行，他们叫什么？”

“小庄--你看见有辆跟花瓜似的切诺基就是他了。还有一个叫项晓飞，是个女的。”李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强子深吸一口气转向老炮，走到他的面前蹲下，看着他的眼睛：“老炮……”

老炮的眼中，一丝隐约的激动一闪而过。

强子的声音颤抖着：“老炮，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尽力帮你的！你相信我！”

面对着曾经的战友，只是一瞬间，老炮敛去了眼中的光芒，依然没有任何言语。

看到老炮的沉默，强子还要说什么，门却开了。

“强队，你战友来了。”李队长探头说道。

“班长！”小庄高喊着冲了进来，然而老炮错开他的眼睛，双目紧闭，不再看面前的两个战友。

强子拍了拍小庄：“我去问问具体情况，你先跟班长谈谈。”继而神色复杂地看了老炮一眼转身而出。

预审室隔壁是监控室，李队长站在单向观察玻璃前，强子推门而进，却发现项晓飞已经与李队长站在一起。

“你不进去？”

“让他们先叙叙旧吧！”隔着单向玻璃，项晓飞看着小庄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而强子在项晓飞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情绪，眼神中的情感犹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任何波澜。

“你是军人？”一旁的李队长看着面无表情的项晓飞，如同玻璃对面的郑三炮，他们的表情似乎同样冷漠，好奇地问道。

项晓飞无声地掏出士官证递给李队长，目光依然盯着玻璃窗里的一切。

李队长接过士官证翻开看着，眉头一挑，东南军区狼牙特种部队的，上士军衔。当兵的年头还不少，真没看出来。

“后勤的？”李队长试探着问道，在他们眼里，即便是特种部队，女兵大多也应该是干文职的吧。

“特战的！”强子回答：“我们都是战友！”

有些队伍内部知情，可是对外却是要保密的，所以强子的简单回答，李队长会意。不过这还真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眼前有些消瘦的女人居然也会是特战队员，他还真是挺意外的。

“能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吗？”项晓飞收回证件，双手插进口袋，视线隔着玻璃，落在了那张紧闭双眼的熟悉的脸上。

李队长转过头看着强子，强子点了点头。

“我们监控这个贩毒窝点快一个月了，昨天收网。你班长就在里面，被我的人一起抓了。他没反抗，到现在也不说一个字。”

“他身上有毒品吗？”强子皱眉问道。

李队长点着头：“有两包，加起来125克，而且随身带着一把五四手枪--上膛的。要不是我的警员动作快，控制了整个局面，可能……”

“不是你们动作快，是他压根就不想和你们打。如果他出手，不超过三秒钟，进去的警员没一个能活下来的。”项晓飞冷冷地扔出一句。

“他有那么厉害吗？”听着项晓飞并不和谐的声音，李队长还是不太相信。

“你觉得我厉害吗？”强子出声问道。

“厉害啊，你是全市公安大比武的散打冠军和射击冠军嘛！”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不需要问。

强子神色黯淡，却没有一点骄傲：“他和我接受过一样的训练！”

“强队，我知道你很难过。我确实没办法……”

“祖国是我们的最高信仰，任何背叛这个信仰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项晓飞平静的话语，掩盖了内心的波动。

李队长奇怪地看着强子，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强子苦笑着：“这是班长的原话……”

审讯室内

“你说这些都没意义了！我不再是特种兵，我也不再是你的班长！你走吧，我的事跟你没关系！”老炮错开小庄的眼神。

小庄怒目圆睁，看着老炮：“你要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面对着小庄的质问，老炮依然态度冰冷，他慢慢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吱嘎--”审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老炮依然紧闭双眼。无论来人是谁，他都会保持沉默，也没有人会撬开他的嘴，因为他是狼牙的兵。

小庄看到来人，为她让出了位置。

她慢慢蹲在老炮面前，轻声说道：“班长，我回来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郑三炮猛然睁开双眼，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来人居然会是项晓飞！项晓飞微笑着看着眼前狼狈而落魄的，被反手拷在椅背上的老炮，可是他的沉着与冷静却依然是她熟悉的那个班长。

半年不见，郑三炮发现项晓飞清瘦了很多。他知道，她一定是在猎人学校吃了不少的苦。可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他也知道，她一定是满载而归。她成功了！他为她高兴，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班长，我好想你……”清澈的双眸与老炮那黑曜石般的眼睛四目相对。项晓飞没有追问，没有怀疑，没有歇斯底里，所有情感在与他相见的一瞬间，融化在这句话里。

眼波流转，老炮在项晓飞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愫，心中的平静再次出现涟漪，波光粼粼。

看着面前久违的笑容，老炮声音嘶哑：“晓飞……”见到她，他是真的很高兴，只是现在他别无选择。

“我已经退伍了，不再是你的班长。”老炮垂下眼睑，避开她的目光。

项晓飞依然微笑，眼神中充满着对他的信任：“不管你变成为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心中的那个班长，就算你有罪，我也要请最好的律师给你脱罪。”

老炮瞳孔微缩，他没想到项晓飞甚至连理由都不问就要为他开脱，哪怕他真的是个罪犯，她也要护着他！这还是他认识的项晓飞吗？

“你走吧，我的事跟你没关系。”老炮再次闭上眼睛，他不能牵连她。

项晓飞本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强子的进入中断了她们的谈话，项晓飞与小庄不得不退出审讯室。

走廊里，看着一脸担忧而来回踱步的庄焱，项晓飞敛去笑容，靠在墙边，低声问道：“你是小庄，西伯利亚狼。”

庄焱转头看着与他一同进来的女人，微微打量：“你怎么知道？”

“我听过你的故事，因为我也是狼牙的兵。”

项晓飞淡淡解释道：“我们队成立的时侯，你已经离开了。”

女子特战队？庄焱微微蹙眉，怪不得她与老炮和强子认识，看来他离开的十三年真的发生了太多改变。

“我叫项晓飞，刚从猎人学校毕业。我本来是想找班长叙叙旧，结果得到的却是他被捕的消息。”

项晓飞斜身抵着墙壁，双臂抱肩。认识庄焱，也许自己能从他那寻求到一些帮助。

咣！观察室的门被突然打开，李队长对着走廊尽头的武警高喊：

“叫医生！快叫救护车！”随即他又冲入审讯室。

“班长！”

“班长--”

项晓飞与庄焱二人同时惊呼，他们知道，老炮一定出了事。

“你们把班长怎么了！”

“出去！这里在工作！”强子从里面出来，一把推开了想要冲进去的两个人，厉声吼道：“你们俩冷静点！老炮是自残！”

“不！这不可能……”两个人同时愣住，项晓飞感到大脑一片混乱，班长……班长他自残……

“你们俩听好了，老炮触犯的是国法！我们谁也救不了他，也管不了他！”项晓飞眼睁睁地看着警察将受伤的老炮架出审讯室，送上救护车。

她看到他因为疼痛而咬紧牙关，任凭汗水往下流着。离开时，项晓飞在老炮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不明的情愫，顿时内心的无力感让她倍感愤怒。

此时，这股愤怒化作戾气冲上头顶。项晓飞一把推开禁锢小庄的强子，怒吼道：“强晓伟，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他犯了什么罪，这件事我项晓飞管定了！如果你愿意帮我，我谢谢你！如果你不帮就别拦着我救人！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项晓飞的义正严辞，让强子不禁苦笑：“你信任我吗？”

“信不信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让班长安然无恙！”

项晓飞冷笑着一把拽过刚才还在与强子对峙，现在却因自己的一声吼叫而愣在一旁的庄焱说道：“你还傻站在这干什么？跟我去追救护车！”

小庄被项晓飞的一拽回过了神，二人大步离开。

“小庄！晓飞！”

两个人同时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强队--还有什么吩咐？”项晓飞冷漠的问道。

“我回头打电话给你们。”强子感到一丝苦涩，却希望他们能够理解。

“不用了，我不会再麻烦你了！”小庄的怒气并没有消除，毫不客气地回绝。

而项晓飞却没有回应，选择了无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