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无辜被罚

蓝氏听学，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巧的是，陶夭又坐在魏无羡的后面。

魏无羡自不是安分之人，偶尔戳戳前面的江澄；偶尔逗逗旁边的聂怀桑；偶尔回头和身后的陶夭聊天；偶尔趴在桌子上睡觉。虽说蓝启仁看到，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过的很是潇洒。

今天的魏无羡格外的精神，看到一旁的聂怀桑昏昏欲睡，便向他扔了个纸团。

陶夭则一直认真的听着蓝启仁讲课，对于陶夭来说，能多学一点是一点。

只见蓝启仁下来走了一圈，从魏无羡的身边路过之时，却被魏无羡在身后贴了个画的王八。

陶夭看着魏无羡，无奈的摇了摇头，都说魏无羡总挨罚，如此顽劣，不罚他罚谁。

蓝忘机看到，立刻用法术变到了手中，然后捏成纸团，生气的看着满脸笑容的魏无羡。

魏无羡被蓝忘机的表情吓得收敛了笑容。

并未安静多久，魏无羡便拿出了他的小纸人，飞到了蓝忘机的肩膀上。

蓝启仁看到了魏无羡的小动作，喊了一句：

蓝启仁魏婴！

魏无羡急忙站了起来，蓝忘机则摘下了正在他肩膀处爬来爬去的之人，生气的捏在手中。

蓝启仁既然你已经不用听我讲了，那我就来考考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婴·魏无羡不是。

蓝启仁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魏婴·魏无羡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蓝启仁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魏婴·魏无羡好说。好比你身后的那棵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化成人形有了意识，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儿，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蓝启仁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魏婴·魏无羡屠夫。

蓝启仁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魏婴·魏无羡金星雪浪。

蓝启仁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魏婴·魏无羡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蓝启仁归林仙人名为何？字为何？年纪几何？武器为何？

说起了归林仙人，陶夭也看向魏无羡。

魏婴·魏无羡名陶兀；字祁华；二百二十八岁；武器为趋炽剑，只是归林仙人术法高强，很少拔剑。

陶夭点了点头，魏无羡所说确实半点不差，只是，这玄门百家还要学习自己师父年纪多少岁啊，难道是要给他过诞辰吗？

魏无羡回过头对着陶夭笑了笑。

蓝启仁作为云梦江氏的子弟，这些早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蓝启仁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魏无羡不再说话，而其他人正准备翻书查看，却被叫停。

陶夭也回想着，师父好像没告诉过她该怎么办，只是说随心而行，若觉得斩杀是对，那便斩杀，若觉得助其消解怨气是对，那便助他，按心中正义所行动，便不会错。

蓝启仁忘机，你来告诉他，何如。

蓝湛·蓝忘机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蓝启仁一字不差。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该有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骄傲自满，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魏婴·魏无羡先生。

魏婴·魏无羡我有疑。

蓝启仁讲。

魏婴·魏无羡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是度化往往都是不可得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是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灭了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湛·蓝忘机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不灵则灭门。

魏婴·魏无羡暴殄天物嘛。其实我刚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我在想第四条道路。

陶夭听闻，认真的看着魏无羡的背影。

蓝启仁哼，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第四条，你且说来。

魏婴·魏无羡这刽子手横死，化作怨灵是必然的事情，那既然他生前斩首百余人，那为何不掘这百余人的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恶灵相斗。

其实陶夭觉得，魏无羡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认同的点了点头。

蓝启仁不知天高地厚！陶夭！你点什么头，认同他这孽障话吗？

陶夭赶紧摇头，她可不想被处罚。

蓝启仁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婴·魏无羡先生，有些东西横竖是无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啊？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这镇压即为塞，岂非下策。

蓝启仁听闻气的将卷轴扔向了魏无羡。

魏无羡侧身躲开，却砸中了正在认真思考魏无羡所言的陶夭。

陶夭·陶灼茶嘶——

陶夭无辜的揉了揉头。

魏婴·魏无羡先生，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加以利用。这怨气也可以，为何不能加以利用啊？

蓝启仁那我再问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陶夭，江澄，江厌离和聂怀桑都示意魏无羡别再说下去了。

魏婴·魏无羡我尚未想到。

蓝启仁又砸过来了一个卷轴，只是这一次魏无羡担心再砸中陶夭，并没有躲开，砸在了他的腹部。

蓝启仁你若是想到了，各世家就容不得你了。滚！去藏书阁抄一千遍礼则篇！

魏无羡委屈的行了个礼，拿起随便，离开了兰室。

忘机，你去，将他带到藏书阁，不抄千遍不准离开！陶夭！你不是同意他说的话吗，那就去看着他抄，他一日未抄完，你便一日不能吃饭。

陶夭惊讶的站了起来，却也知道这蓝启仁正在气头上，若是再说些什么，定会重罚。委屈的行了个礼。

蓝忘机则面无表情，行礼。

蓝湛·蓝忘机是。

陶夭和蓝忘机二人先后走出了兰室，却未看到魏无羡。

陶夭·陶灼茶早知道就不点头了。

陶夭欲哭无泪的说。

陶夭·陶灼茶一千遍，等他抄完，我怕是饿死了吧。这魏无羡又跑哪去了，怎么一下子就没影了。

蓝湛·蓝忘机走吧。

蓝忘机面无表情，在前面带着路。

陶夭·陶灼茶诶，干嘛去？你知道魏无羡在哪？

陶夭小跑到蓝忘机的身边。

蓝忘机并没有回答，只是走着。陶夭也不自找没趣，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