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惘然（3）

只是当时已惘然（3）

        “带我来这干什么？”

        “给你一个惊喜。”他道。

        满塘的荷花，亭亭玉立。周围都是白雪皑皑，粉色的花朵在带着雪花的寒风中摇曳。

        怎么会？

        这荷花与往日的不同，说不出什么不一样，细细一看冰湖上碎裂的冰块，顿时明白了。

        我转头看他。

        他神采奕奕，满心欢喜地看着我，眼睛也是亮堂堂的，好像有星星住在他的眼里。

       像一个邀功的孩子。

       像讨了大人欢心，祈求得到糖的孩子。像等待大人表扬的孩子，像等待大人摸头鼓励的孩子。

       …………………………

       饭菜已经凉了，玉娘让人端下去重上一桌。

        我倒了一杯酒，慢慢递到他的跟前。

        “这是什么？”他问。

        我答:“这是什么陛下看不出来么？”酒依旧举在他面前。

        玉娘适时插嘴:“回陛下，这是凰城运来的桂花酿，听说最厉害的人都喝不过三杯，所以也叫三杯倒。”

       他的脸色不明，看不出喜怒，伸手接过，看向我的眼睛，道:“只要是小宁给我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喝。”

        玉娘和其他宫女已经退下，偌大的房间里只剩我和司远城。

        司远城已经喝下第五杯桂花酿，他脸色酡红，眼神涣散，倒酒的动作有些不稳，声音含糊:“看来这三杯倒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我按住他倒酒的手:“陛下，别喝了。”

       他轻轻抚开我的手，继续倒第六杯酒，一口饮尽，终于倒在桌上。

       他趴在桌上，睡得香甜。好看的眼睛，鼻子，红唇，喝酒后更是比女人都还要魅惑几分。

       抽出袖中的短刀，刀锋乘着光泽泽发亮，我握紧它，向司远城靠近。

       司远城，你是杀了我一家的凶手!你是害死了我凰城数十万将士的帮凶!你是残害我凰城数百万百姓的罪魁祸首!

       我无法说服自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无法说服自己做你的皇后，无法说服自己无忧无虑的活着。

        短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刀锋已经割破了他的皮肉，红色的血珠滚滚而落。

       我的心口又痛了起来，痛到手开始颤抖，握不住这几寸短刀。 短刀摔落在地，撞到凳子发出“锃”的一声响。

       我想起来了在城门时，千千万万不计其数的箭向阿兄射去，在一片慌乱的声音里，我听到了司远城的声音。

       他大喊:“住手!停箭!本宫命令你们快停箭…………”

       他说过让停箭的。

       我的心好痛啊，泪水肆意流淌。

       玉娘带着人进来，我跑了出去。我回了寝宫，任自己倒在地上，只能流泪，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