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而后生

马车缓缓前进，车里的两人都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肖筠芥只觉得自己这一生失败极了，不过二十几年的光阴，就输的彻底，如今拖着这残破的身躯，又被师傅救第二次。肖筠芥心里苦笑一声，是啊，第二次了，她以前却觉得这个人害自己离家，不肯专心学习术法，天知道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

肖筠芥定了定神，望着云远道，

“师傅，我早该明白你的苦心的，对不起，我不听你的教诲做下错事，实在不配当你的弟子，放下我让我自生自灭吧师傅。”肖筠芥的头渐渐低了下去，她忍着酸楚逼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只希望能一死了之。

云远睁开眼，有些愠怒，

“我当初既收下你，你肖筠芥就永远是我的徒弟，我云远活着一日，便护你一日。你只管呆在我身边便是，没人动得了你。”

云远作为当朝国师，自然是无人敢动她的。若章越知道云远不曾放弃她，怕是会与肖筠雅一起骗她一辈子吧。偏偏她走得决绝，连她自己也以为师傅不会再认她了。也幸好能认清他们丑恶的面目，如今受人厌弃，大概只有云远，才会这样义无反顾地对她。

肖筠芥朝云远笑了笑，

“筠芥明白了，谢谢师傅。”

“嗯”他深深看了肖筠芥一眼，“你千万不要再做傻事。”

“筠芥不会。”不会让师傅知道的，因为筠芥已经不想活在这世上了。

云远不再说话，继续闭目养神起来。从京城到天机观有一日的路程，肖筠芥只等过断魂崖之时，与这世道做一个了断。唯一让她犹豫的，就只有对云远的愧疚，师傅不该收下她这糊涂之辈，平白污了自己的名声。

入夜，马车行到山腰，云远睁开眼，

“今夜先在此歇息，夜里赶路，终归不太安全。”说罢跃下马车，伸手把肖筠芥接下来。

肖筠芥乖乖下了马车，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笑着道，

“都听师傅的。”

“我去找些吃食便回来，你且在这等着。”

“嗯”

目送云远离开，肖筠芥朝那个方向磕了三个头，便往断魂崖跑去。云远机关术是大渊之最，必定很快就会回来，她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在云远找到她之前，跳下去。这是肖筠芥唯一的机会，她怕，怕跟云远回去后，连跳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可这样活着与死又有何区别。她不愿苟延残喘，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她定会十倍百倍报答师傅的恩情，再让那群害她的人，感受一下她的痛苦！

脚下的枯枝沙沙作响，仿佛有股莫名的意志，让她一步不停地往前跑。肖筠芥冲到崖边，不作停顿，便决然地跳了下去。

“肖筠芥！！！”

听到声音，肖筠芥睁开眼。师傅？对不起…

云远冲到崖边，却只来得及看到她下坠的身躯，如何也拉不回来。云远跌在地上，一股无力感从心底升起，

“为何，你总是不肯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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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筠芥坠到地上，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只有“砰”的一声，她心里疑惑，难道自己死的这般快？若真如此，也算是一种解脱。

肖筠芥感觉有人将她扶了起来，疑惑地睁开眼，一时间被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她转过头，却看到是自己曾经的丫鬟玉儿，她下山回家时，玉儿早遇到劫匪失踪了，现在想来，只怕是肖筠雅所害，肖筠芥伸手抓住玉儿，愧疚地说道，

“玉儿，没想到死后还能与你重逢，是我连累了你”

玉儿愣了愣，

“小姐你说什么呢？摔一下不会死的，是太疼了吗，那玉儿回去给小姐揉一揉。”

“妹妹可别是摔傻了，从亭子里摔一下还死了，以前可不知道妹妹是个这么娇贵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