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的家里充满了法国的气息，卡尔抚摸着雕花的柱子，在心中惊叹。来到餐厅，米白色的餐桌餐椅配合着弧形曲度，显得雍容华贵。透过彩色的玻璃窗，阳光变成了彩虹，一切都像是在仙境一样。

约瑟夫已经将红茶切好，端在了卡尔的面前。

约瑟夫卡尔先生貌似不太擅长交际是吗？

听到约瑟夫询问，卡尔放下瓷杯，杯中荡漾不平的红茶，将卡尔的容颜画出点点涟漪。

伊索.卡尔正如先生你所见，我的确不太擅长交际，我有社交恐惧症。

约瑟夫紧盯着卡尔。

约瑟夫但是先生好像并不排斥我。

伊索.卡尔先生对我来说可能是个例外。

卡尔的表情依然很淡漠。

伊索.卡尔先生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所以我才能和你正常的交谈。

感觉就不像是活人一样……

约瑟夫面朝着阳光，坐在扶手椅内。优雅美丽的不像是真人，阳光在他的眼睛中，将他的眼睛变成了海。雪白的头发被染上金丝，宛若能掌握光的阿波罗一样，高贵的不容人一丝亵渎。

约瑟夫卡尔先生，我为您拍张照吧。

卡尔微微蹙眉尖。

卡尔摸了一下脸颊上的疤痕。

伊索.卡尔多谢你的款待。

卡尔站起身准备离开。约瑟夫快步走上前，拉住了卡尔冰凉的手。

约瑟夫算是我留个纪念，可以吗？

约瑟夫的声音带的一丝祈求，真是奇怪的感觉。约瑟夫看着全身银灰色的卡尔。就好像很多年前自己注视着病床上的克劳德一样。如果再不伸手，他就会像是荧火虫一样，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卡尔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约瑟夫温暖的手掌将思绪拉回了现实，反手握住约瑟夫。卡尔低下头，将面罩拉高，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略有些发红的脸颊。

那是一张非常完美的照片。

拥有着银灰色头发的入敛师，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淡黄色的玫瑰，黄玫瑰娇艳欲滴，顺从的依偎在男子的手里。银色的眼睛中有烟雾变换，却又透着一股淡然，就好像看破了生死一样。

照片被冲洗出来，约瑟夫将他放入了卡尔的手里，卡尔摇摇头，又还给了约瑟夫。

伊索.卡尔这是我留给你的纪念品。

卡尔语气淡然，好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约瑟夫盯着手里的照片，有些发呆。

明明自己已经将他留在照片里了呀，怎么会没有任何反应呢？自己明明已经赋予它永恒的魔力，为什么卡尔还是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约瑟夫头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纯净的蓝眼睛中暗流涌动，不，这是不可能失效的？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件事物或者是人了…

卡尔的轻唤声自己拉回了现实。约瑟夫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约瑟夫不好意思，刚才看见这么完美的照片，有些走神。

伊索.卡尔先生所拍摄的照片，真是令人惊讶。

卡尔看着四周墙上的照片。

伊索.卡尔这些照片里面好像有永恒的灵魂。

自己的照片能留下一切生命，为何却留不下他？约瑟夫抿起薄薄的唇，将手掌攥成拳头。黄昏的天空轻抚着晚风，摇曳着正在渐渐褪去的热浪。卡尔的身影从门口越走越远，看着一点点被拉长的影子，约瑟夫心里感到不安。伸出手想去触摸那些虚无的背影，就像很久之前想要徒劳的抓住被死神带走的生命。

我存在四个样子，在陌生人面前高贵的样子；在崇拜者面前完美的样子；只身一人脆弱的样子；在时间面前安安静静的样子。卡尔在你眼中，在你的面前，我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