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春当正,柳枝新,城外艳阳,窗头群鸟,妙、妙、妙。”
“东风送,香云迎,银钗金钿珍珠屏。斟清酒,添红烛,风月芳菲,锦绣妍妆,俏、俏、俏。”
十六岁,魏清识嫁给了那个她真正爱的男人
月下云翘早卸,灯前罗帐眠迟。
今宵犹是女孩儿,明日居然娘子。小脾偷翻翠被,新郎初试蛾眉。最怜妆罢见人时,尽道一声恭喜。
本来魏无羡还担心,魏清识是否会在云深不知处惹麻烦,但看着那个每天为君洗手做羹汤,脸上时常洋溢者幸福微笑的小女人,他知道,选对了。
蓝启仁本来也颇有微词。
姑苏蓝氏堂堂的嫡子、继承人竟然在别人大婚时去劫亲!间接地得罪了两个家族,他倒也不是怕,但对外树敌总归是不好。
他本不同意魏清识过门,不止是劫亲的原因,魏清识是魏无羡的女儿,魏无羡当年在云深不知处闯了多少祸,他至今心有余悸。
但看着蓝浮熠哀求的带着泪光的眼睛,终是不忍了。
蓝启仁“罢了罢了,我是怕了你们。我只有一句,我不希望我这一把老骨头到时候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婚后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渡过了一段好似神仙眷侣的日子。很快,他迎来了他们的孩子,砚尘。
巨大的幸福感淹没了蓝浮熠,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在他眼前缓缓展开。那里只有阳光与鲜花。
他觉得自己多少年来的苦痛都有了交代,过去承受的一切伤痛和磨难都有了价值。
–
……
停步在偏居的一棵巨大樱树下。据说这是父亲母亲初遇、定情的地方。它原本只是一颗普通的老树,到后来逐渐变成了有情人之间的情缘树。
许多男女在这树下写上愿得一生一世的期许。到如今,这棵古树上已挂满或鲜艳或褪色的红色布条,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清识最近身体不怎么好,孕育生产之事对女子的伤害真是极大,母亲当初也是因为……
蓝浮熠“真是疯了,什么胡话都敢乱说!”
清识不会的,不会那么容易离开他。
正午阳光盛烈,出了屋子魏清识不禁眯了眯眼。
她神情迫切地恳求着安衍,可她只告诉她最多不过半年时间。
她出生时脸色紫胀,进食吃力缓慢,大人们也没在意,只当孩子刚出生不久,身体弱。到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她频繁发病,这时他们才醒过味来,发现是心症。
从小,她是最被娇惯的,什么都不用做,就像一个被高高供起的神。平时多跑了几部都会引来母亲的呵斥,可即使如此精心呵护,她还是几次差点活不下来。
蓝浮熠“清识!”
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面向她站定的蓝浮熠。
他恰巧站在一片斑驳的树影下,层层叠叠,阳光照不了多远,幽微的暖光下,蓝浮熠那张清冷的脸有些模糊。
他正专注地望着她,眉眼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潋滟的温度。
蓝浮熠“安衍说了什么,是病情加重了吗?”
蓝浮熠很担心,刚看见魏清识时,她的脸上一副木然的表情,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提到这个,魏清识眼泪又要出来了,未免蓝浮熠看见,也只得快走几步在他前面。
她故作轻松地说。
魏清识“能有什么大问题,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你急的。”
扭过头看他,脸上是神采奕奕的表情。
虽然心里有那么点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她。
蓝浮熠“你是我的夫人,我不着急你着急谁啊?”
蓝浮熠落后几步往净室走去,云深不知处的台阶生有青苔,古树参天,清脆的鸣叫偶尔响起,如海的树林掩映着这庄严圣地。
远远的便能听见弟子念诵的声音,还有随林间风吹送而来的清新气息,她看着前面那个纤细娇小的背影,心中忽然觉得一片平静。
也许,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