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初愈

桃白灼送走他们，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道:“陆公子你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还很虚弱，需休养一段时间。这东宁山地广，还望公子不要到处乱走才好。”

“谨听桃姑娘教诲。子珩定不会随意走动。”

两人又随意的聊起来，陆子珩惊奇的发现桃白灼见多识广，好似什么都会。桃白灼也很惊奇，一个凡人也会知道那么多吗？这几天桃白灼都在与陆子珩交谈，天南地北，样样涉及。

有时，陆子珩也会借机打趣桃白灼一番。

“阿灼，你看那花如何?”陆子珩指着远处的百合花道。

桃白灼看了看道:“色白而纯，嫩而不娇。野生的百合，极为养眼。”

陆子珩笑笑，“那可不是，它就像你一样极为养眼。”

她无奈一笑，“我怎么不知道子珩也会说这些哄人的话了？”

“我可是实话实说呢。阿灼比起百合，更要高雅。”

“少贫嘴。”

陆子珩恢复正经，认真的对她说:“阿灼，若有一日我想带你离开这里，你会跟我一起走吗？我想带你去看这人世的繁华。终日困守东宁山，想必日子很单调吧？”

人世的繁华么？桃白灼心里千回百转，从书中她就知道人间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当年两族分居前，也有一些妖留恋凡尘，不舍离去。

人世繁华。不如借此机会去人间走一遭，既可验证一番书中所闻，也可探查一番。

许久陆子珩都没听见桃白灼的声音，心情不禁有些低落，正要打岔，却听到她的回答，“好。”

陆子珩惊诧的看着桃白灼，直直对上她眉眼带笑的模样。眉间的桃花花钿因着几分笑意而显得明艳。

“你答应了，真好。”

很久以后，陆子珩还能回想起这天她的笑容明艳动人。

可没过多久，这平静美好一切都被一场对话打破。

这天，桃白灼如往常一样早早起身浇花，牧栩从远处而来。

“阿桃。”牧栩轻声喊她。

“怎么了?”桃白灼疑惑的看着他。平时牧栩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的。

“阿桃打算什么时候让他离开？”牧栩问道：“他在这里也呆了好些天，用的都是上好的药，再重的伤也该好了吧？”

桃白灼脸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桃!”牧栩微微皱眉，“你应当知道此处不宜他久留。”

“我知道。”桃白灼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我明白你的顾虑，我只是觉得子珩与我十分有缘，因此有些不舍。”

牧栩皱起的眉头舒缓开，“我相信你。你做决定就是。”

“嗯。”桃白灼淡淡应了声。

这一段对话一字不漏的被陆子珩听到了。他倒是十分好奇他们为何世代在此定居守护，东宁山真的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吗？

不过他确实该离开了。风令还等他回去主持大局。他也不能让阿灼难做。

正午时分，他们四人刚用过午膳，陆子珩便对着桃白灼三人拱手行礼，“这几天来多谢阿灼，桃姑娘和牧兄的照顾才让我恢复得那么快。多有叨扰，在下也该告辞了。”

桃叶蓁睁大眼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啊？ 陆公子那么快就要走了啊？”

桃白灼一怔，却还保持微笑，“那我也不多留了。子珩此去，望一路平安。”

“嗯。”陆子珩回一笑，“阿灼，我会回来的。”

桃叶蓁站起来说:“东宁山设有阵法，常人不能轻易走动，就让我为公子引路吧。”

“好。劳烦桃姑娘了。”陆子珩温雅一笑。

桃白灼看着陆子珩往外走的背影，隐隐有些不舍。这就是人生难得一知已吗？她感受到书中那种知己惺惺相惜的感觉了。

她轻叹一声，或许他们两个只是过客，在彼此的路上留下一笔，便匆匆离去。

陆子珩跟随桃叶蓁走出桃木屋，一路上都相对无言。

陆子珩兀自想着，若他现在回去出现在他们面前，想必他们的表情会很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