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Chapter 15

　　看，当时的月亮，一夜之间化做今天的阳光。

——————题记

　　“如果早知道一觉醒来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昨晚是不是什么都不应该做？”

　　工藤兰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这样质问自己了，可当所有的希望都被撕碎，事实的真相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她面前时，她根本无法思考，只觉得天崩地裂，自己就这样再次掉入了那个不见天日的深渊。

　　…

　　这一切还要从早上说起。大约早上十点多，工藤新一和兰收拾好了行李，准备从旅店出发去机场。

　　贝拉和老板娘自是出来与他们道别，也略送一送新一和兰。

　　“兰姐姐~”小贝拉十分不舍地拉着兰的衣角，轻轻左右摇晃着。

　　“好啦~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相逢也会有离别的时候，我和你新一哥哥也都很舍不得你。不过只要你以后有时间，可以随时来东京找我们玩啊。”兰蹲下身子，笑着哄着贝拉说道。

　　“嗯嗯”贝拉听话的点了点头，张开手臂作势要兰抱她。兰便顺势搂过她，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背。

　　新一也弯下腰宠溺地摸了摸贝拉的小脑袋。

　　一旁的老板娘笑着看着这一幕，半打趣地对新一和兰说道，“这孩子还从来没像这样粘过一个客人呢，也是你们俩招小孩子的喜欢，回去了赶紧也添一个。”

　　新一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咧着嘴笑着点了点头，又悄悄向兰的方向瞟去。

　　兰却微微低垂了眼眸，有些害羞地淡淡抿嘴一笑。

　　“好了，我们也该出发了。”兰拍拍贝拉的小肩膀，直起身子，向门里张望了一下，柔声向贝拉问道：“米罗呢？还在睡觉吗？怎么没看到它跟在你身后呀。”

　　·

　　“米罗？”贝拉困惑地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谁是米罗啊？”

　　谁…是…米…罗？

　　这四个字打得兰有些措手不及，她有些怔愣，略吸了口气，才勉强笑着说道：“贝拉可不要和姐姐开玩笑啊，米罗就是你最好的伙伴，那只雪白可爱的萨摩耶小狗狗呀。”

　　　贝拉却是更困惑了一般，挠了挠头，仰起头看向老板娘，奇怪着道，“我们家从来没有养过狗啊。”老板娘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兰点了点头。

　　兰只感觉心跳倏地漏跳了，她耳畔嗡嗡作响，这嗡鸣声甚至直钻入她的大脑，让她有些眩晕。她却顾不上这么多，只略略定了定便再次蹲下，双手不自知地搭在贝拉的肩膀上，“贝拉真的不记得米罗了吗？姐姐昨天告诉你它不能吃巧克力的，还记得吗？”虽然可以听出兰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的，但语句里的急切和渴望却是掩不住的。

　　贝拉看着兰姐姐认真而似乎带着恳求的目光，有些茫然，只愣愣地摇了摇头

　　兰又急切地将目光转向老板娘寻求答案，可老板娘也只是有些莫名的摇了摇头。兰搭在贝拉肩上的手无力地垂下，怔怔地出神。

　　新一忙上前在兰身边蹲下，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一边轻轻摇着，一边担忧地询问兰。兰却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猛地转过身面向新一，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近乎哀求地问道：“新一呢，新一应该记得的吧！昨天晚上我们吃饭的时候米罗还在我们身边的…记得吗？”

　　新一看着兰望向他那无助而接近绝望的眼神，他怎么忍心对她说“不”呢？新一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静默片刻，仍没有说出口，只是心疼地缓缓摇了摇头。

　　兰在那一刻感觉自己打了个冷颤，僵在原地。但她仍不甘心，她突然想起来一事，“对了、巧克力！贝拉你昨天给了我巧克力的！你看到了说不定你就能想起来了！等一下、等一下——”兰没等说完后半句，便一边打开了行李箱，想要翻出巧克力来证明自己的话。

　　“姐姐…”贝拉似乎有些犹豫，说道，“家里的巧克力上周就都被我吃完了，昨天我应该给你的是干果…”

　　贝拉的话没说完，兰的动作就僵在了那里————没错，本应该放着巧克力的兜里，却放着两包干果。

　　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时冰冷，不肯流动，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原先她想让Celso免于中毒，可事情还是稀里糊涂地发生了，但因为改变与否的结局并没有差，所以历史没有被重写吗？而原本该走向毁灭的那些人和事呢…就这样被完完全全地重写了，连一丝痕迹也没有吗…

　　“原来…是我错了吗…”兰像丢了魂一般，两眼放空，垂着头呆坐在地上，只喃喃着这一句。

　　新一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兰这样失魂落魄，内心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勉强让自己保持镇定，不停地喊着兰的名字。

　　兰终于缓缓抬起头面向新一，她的眼眶有些红，眼神却仍然空洞洞的，只低声痴痴地说了句，“这就是你说的代价吗…”

　　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一点，让他在每一个人的记忆里消失，或者说，让他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只有她，这个改变历史的人还记得…

　　兰的问题却不像在问新一，没等新一反应过来，兰却低了头，怔怔地露出个苦涩的笑，喃喃道：“果然人是不能和时间对抗的，原来那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妄想…只是我的妄想啊…”她的笑容里略带讽刺，满是悲凉。

　　那笑像一根根针扎入新一的心里，他想上前去抱住兰。可下一秒，兰却深深呼了口气，抱住了贝拉，不停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新一听到兰说。

　　而后，兰站起来向贝拉和老板娘鞠了一躬，勉强撑着笑，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刚刚…跟你们开个玩笑。我们…现在该走了。”

　　“你还好吗，兰？”新一仍担忧地看着她，“我们大不了就改个机票，休息休息改天再走也一样的。”

　　“不行。”兰微微顿了顿，“我是说…没事，我们出发吧，得快点了，我们得赶上这趟飞机”，她笑道。

　　阳光照在兰的脸上，不知为什么，新一第一次觉得兰的笑容是那么若即若离，好像自己什么时候会失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