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湖畔，月色如水，初秋的凉风夹带着隐约的水汽在空气中荡漾，拂过王秋儿的衣角。
王秋儿斜倚在一棵香樟树旁，素白的衬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清辉，雪白的智能手机附在耳畔。她将事情始末简洁地向江楠说了一遍，末了，无奈地说：“你怎么看？”
“……你的确不太好。”江楠很诚挚地说。
王秋儿无语，默了默，食指揉揉太阳穴：“我倒宁愿像你这样每天忙着专业……这，些都什么事。”
“我理解。”江楠叹了口气，思索半晌，“但是你被人浇盆水这件事……为什么不和雨浩说清楚？”
“说清楚有什么用？”王秋儿伸手，银白的月光悄然落在她的手心，她垂眸看着，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难不成他真能把唐舞桐也浇一盆水？”
江楠哑然失笑：“自然不是这个原因。什么事都是说开了好，不为别的，只为你自己。”
王秋儿沉默许久，轻声重复：“为我自己？”
“是啊，为你自己。”江楠笑盈盈地说，“你不要再和雨浩赌气，对你、对雨浩都不是好事。”
“赌气？我没有。”
“你有。”
“……”
王秋儿仔细想了想，肯定地摇头：“我真没有。”
“你真的有。”江楠说，“至少我这么认为。”
王秋儿微微侧头，遥遥望向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说：“我只是不想让他操心。他为我做的够多了。”
“你怎么就是想不开呢？”手机那头的江楠叹了口气，“这件事说到底是雨浩引起的，他想自己处理，你就全权交付给他处理吧。别瞒着，瞒着伤感情。秋儿，有时候你强的太过了。真的。”
王秋儿默了默，“你误会了。”
江楠：“？”
王秋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是感觉……用不着我说，他已经知道了。”
顿了顿，她阖上双眸，静静听着四面八方的虫鸣，很认真地问：“你说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月色朦胧清雅，手机中一片寂静。
“江楠？”王秋儿微微蹙眉问。
“所以，”缄默许久，手机那端传来江楠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这么晚打来电话，不是要我开导你，是想在我面前秀、恩、爱？！”
王秋儿：“……”
我真不是故意的。
“等一下！别挂电话！”
“还能有什么事？”江楠没好气地说。
“B大月亮很好看。”王秋儿抬头望向墨色苍穹嵌着的皎洁皓月，银辉遍地，声音少有的柔软，“有机会你来这看看吧。”
“Q大更好。”江楠忍俊不禁，“你想让我找你，直接说啊。但我觉得你还是来我的Q大，朱自清还写过一篇文章……”
“《荷塘月色》。”
“所以欢迎您的光临。”
语毕，江楠挂了电话，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
王秋儿哭笑不得。
比起过去温婉冷静的她，现在的江楠多了几分率性。
只有一直被人捧在手心，才会在不知不觉中养出小脾气吧。
这样也好。
手机屏幕亮起荧光，在茫茫夜色中格外夺目。
王秋儿正欲锁屏，目光忽然顿住。
屏幕上出现一条短信，发件人霍雨浩。
信息很短，只有四个字。
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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