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3 面试进行时

口号应该喊，练习依旧不能停。

　　在徐三石连说几个星期英语之后，面试终于珊珊来迟。

　　面试星期六早晨九点开始，按成绩从低到高依次进行。

　　有人猜测，是学校为了不让面试官因为面试学生一个比一个糟不耐烦离场所定的规则……

　　按顺序，第一个面试的是徐三石。

　　徐三石风光满面地进去了，又风光满面地出来了。

　　当时在外边准备听见他发言的学生都做惨不忍睹状，纷纷捂脸。

　　据说徐三石开场白是这样的：“Myfatheris（我老爹是）…”

　　然后花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将他年轻有为的爹夸了一遍。

　　当面试他的黄头发歪果仁老师问道你有什么优势时，他回答我爹好。

　　歪果仁老师问除此之外呢，徐三石则干脆利落地回了答了个“No”。

　　诚然，英语说得是非常流畅近乎完美，但是……出去别说是咱们景枫学校的学生。

　　一个……又一个……

　　不是所有的学生都能像徐三石这般万分冷静陈述完自己想说的内容，有的因为过分紧张，背诵自己早准备好的演讲稿也磕磕巴巴，面试老师提问时干脆愣在那里，犹豫很久才吐出几个单词。

　　走廊外的王秋儿见状摇头，平常因为成绩过分重视听力而忽略口语，并不是一时半会补得起来的。

　　人渐渐稀少，面试质量越来越高，第六名的同学做完自我介绍后，面试老师对他的提问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一问一答热火朝天十分激烈……王秋儿略微听去了些许，大约是扯到政治上了。

　　江楠坐在为候选人准备的长木椅，曲起的双腿上平摊着一张字迹工整的演讲稿。她凝视演讲稿，目光专注，时不时拿出铅笔进行微调。

　　王秋儿则完全没有准备演讲稿，不需准备。她转头瞥见霍雨浩立在走廊边，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护栏之上，静静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早春微风不燥，吹拂过他柔软的发丝，也轻轻撩起王秋儿额间碎发。

　　看样子，霍雨浩也并没觉得这场面试只有靠演讲稿才能过关。

　　江楠名字被报到，她深深吸了口气，将演讲稿放在木椅上，进了教室。

　　霍雨浩似是也知时间差不多，扭头看了一眼，对上王秋儿凝视他的目光。

　　真切，温柔，一贯的浅浅冷然，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霍雨浩心中一软，忽然觉得非要让这个坚定倔强的女孩口语超过他实在过于苛责，交换生名额为什么非得只有一个呢？

　　“紧张了？”他低声问道。

　　“没有。我很开心。”王秋儿说，浅笑盈盈，“很开心和你能比上一场，以后未必有这个机会，对吧。”

　　霍雨浩恍然，他忽然想起六月初他真的要离开她，一离开就是一年。

　　整个高三，不能伴她身侧。

　　心中微微一痛。

　　“我进去了。”不知何时，江楠已经从教室中走出，冲王秋儿微笑，示意她别紧张。

　　王秋儿淡然走进教室。

　　就算是审判，她也想从容面对。

　　繁复冗杂的单词从她口中流利说出，声音中带着微微的舌颤音，语音语调近乎完美。

　　一番自我介绍后，是常规一些提问。

　　王秋儿见面试她的歪果仁老师满意地点点头，最后亲切地用英文问了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认为你已经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即将到来的困难？”

　　“Ofcourse.（当然。）”

　　王秋儿回答。

　　面试的歪果仁老师停顿了片刻，似是在等些什么。王秋儿迷茫了刹那，静静立在原地。

　　片刻后，歪果仁老师和蔼地冲她笑笑，示意下一个。

　　王秋儿走出教室，霍雨浩走进教室，他们在门口擦肩而过。

　　只是擦肩的刹那，两人似乎顿了顿足。

　　霍雨浩开始面试，王秋儿斜倚墙外，静静地听。

　　才听第一句，她就知她已经输了。

　　霍雨浩的英语有着地道的英国口音，就宛如王秋儿曾经在电影中听见的英文原声，与起她山寨模仿的语音语调压根儿不能比。

　　……

　　“你是否认为你已经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即将到来的困难？”

　　又是这个问题，王秋儿一愣。

　　令她意外的是，霍雨浩竟然开始讲述他母亲的事。

　　去世、振作，努力、向前。

　　一字不漏，条理清晰。

　　王秋儿忽然明白面试老师那一顿，是为了什么。

　　他不是想听自己答案，而是想听自己的经历。够隐晦。

　　最后，霍雨浩微微压低了嗓音，但仍然十分清晰：“这个过程中，有一个女孩帮了我许多，我很喜欢她。尽管我想和她一生一世在一起，但我仍然不想错过交换生的机会。我想请她原谅我的自私。”

　　听到末尾，王秋儿心中一动，轻轻仰头，望向碧蓝深远的天空。

锦瑟没有弦很遗憾昨天的收藏数目是199，所以很不幸，今天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