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坐在坐榻上,抬头扬起一个安定人心的笑,轻唤他一声。
那个笑容分外明艳,带着安定人心的意味,如同往常一般。
然而落在他的眼里,却也有着一抹与往常不同的意味,惹得他心中一震。
百花居,确实人多且杂,不过安全还是绝对的。
只对视一眼,她就低下头去,扯起裙摆,解着脚上的链子。
裸露出的莹白的肌肤,映着从窗口射进的阳光,有些许的刺目。
墨逸轩稍稍的扭开头,却还是忍不住再去看。
在她的脚踝上挂着一串小坠子,装饰着中间一枚小小的令牌,错金的一个“冉”字,有着奇异的笔触,精致小巧。
关门的鸨母转过身来,只看了一眼,便顺着转身之势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恭恭敬敬。
墨逸轩见状,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
错金的白玉令牌,跪地的百花居鸨母,这百花居还真不是一般的青楼,难怪她坚持说没有走错。
“让你们舵主来见我。”君冉垂下手,有模有样地吩咐说。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紫纱衣的女子,已经带着两个婢女推门而入。
恭恭敬敬的说:“百花居北疆城主舵,暮烟见驾来迟,请主子怪罪。”
她不是未卜先知,也没有那个闲心听墙根,而是——
黑衣黑袍,纯白的鬼面,挡住了来人的身形与面貌。略微发闷的声音不似从前的干净。
但她还是刹那间认出了他。
因为只有他才会那么唤她——蛇姬。
“主子来了。”他说。
她不言,等他的后话。
“她的安危交给你了。”他说
“还有呢?”她问。
“完不成任务就提头来见。”
他听不出情绪的语调极缓,却仿佛呼啸而过的狂风,噎住了口鼻,让她说不出话来。
许久她才笑了:“时过三年,你从北国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提头来见’吗?”
衣物的遮掩下,他握紧了双手,微微阖目。
“哎呦,姑娘,我这见百花居太小,不接女客。”楼下鸨母的声音穿过墙壁,穿透耳膜,使他惊醒。
“主子到了。”他说着抬腿。
“站住!你连说句好话哄哄我都不愿意吗?侯爷。”暮烟腾得站起来说。
“我告诉过你,爱上我是一个错。”他边走边说。
我不是一个值得你爱的人,不是。
“除了她,谁爱上你都是错吗?”她不顾一切的问。
“胡闹!”他的终于有了情绪——怒。“她是主子!”
“小丫头,终于想起来自己走错了吧。”楼下的声音传来。
她收敛起情绪说:“我知道了。”
你可是只让我保证她的安危,其它的我可管不着。
“起来吧,我可是来玩的,所以才没惊动你们,不怪你。”君冉伸手虚扶一把说。
扭头冲着墨逸轩笑,眼中的神色很明显:谁说我走错了?
墨逸轩想想自己一路上的阻拦,无话可说。
心中却惊讶,一个居于深宫长于朝廷的公主,对男女之事半分不解,连男女有别,三从四德,都迷迷糊糊,是青楼的主子?
然而没过几天,他就明白了,殿下还是那个殿下,不明白青楼是做什么的。这百花居是先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