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从润玉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后，他以为簌离不认他是还在生他的气，于是想尽办法讨簌离欢心。

“喂，我说大白龙，你至于吗？就算是你离开你的生母，也是她逼的呀。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想解脱罢了。你干嘛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小黑龙看不过去了，忍不住说道。

“龙儿，你不明白。因为我是私生子，母亲怕被天后发现，所以才想尽办法让我藏起来。可因为我那一吼，令她所做前功尽弃。若我能再忍耐一些，兴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母亲所做只是不想招来祸端。”润玉温声说道。

“我是不明白。就算你母亲是不想你被发现，法子有很多，根本就不必如此对你。比如把你托付给上清天的斗姆元君，毕竟你是一条应龙，非普通生灵，斗姆元君应下的可能性很大的。如果你母亲不想离开你，大可以给你设下障眼法或者封印，天后就算再怎么厉害只要她不亲自来便不知道有一条龙的存在，毕竟那些小鱼精法力低，是看不出来的。最差的就是带着你隐居，这六界这么大，总有地方适合你们居住。”

小黑龙一边吃着桃子一边说道。

“……”润玉沉默了，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为自己母亲解释，因为小黑龙所说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他不愿意这么想，他情愿相信母亲是为自己好。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母亲脑子不太好使。也是，鱼的脑子本来就小，想不出法子也在情理之中。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小黑龙很想说润玉生母蠢，但是人家毕竟是这条大白龙的母亲，不太好。更何况，她说这话是为了安慰一下润玉的――不是他母亲不爱他而是他母亲太蠢。因为之前的话太锋利了，再继续去戳他伤口，这条傻龙的玻璃心岂不碎了，于是她用了一种自认为比较委婉的方式来安慰润玉。

“龙儿，你确定你是在安慰润玉吗？”

润玉有些头疼的看着小黑龙，他知晓小黑龙是想安慰他，她一贯刀子嘴豆腐心，只不过她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她这一说他心里更忧伤了。

“对呀。大白龙，其实呢我是不想安慰你的，但看你可怜兮兮的，所以本龙就发发善心安慰安慰你喽，告诉你哟，你是第一个让本龙安慰的，嘿嘿，是不是觉得很荣幸？你不要太感动哟！”小黑龙扬起下巴，一副快来感谢我的样子。

“感动……”润玉无言以对，他的确是有些小小的感谢小黑龙有安慰他的心思，只是更多的是心塞，他一想到自己幼年时悲惨的遭遇很有可能是自己母亲太蠢造成的，心里就拔凉拔凉的。

“好了，不说废话了。现在你既然找到你母亲了，她认不认你是她的事，认与不认都改变不了她是你母亲的事实，你只要做好一个儿子的本分即可。你也无需为她不认你的事而挂怀。反正神仙的寿命很长，终有一日她会认你的，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小黑龙正色说道。

“龙儿，没想到你看的如此透彻，是润玉糊涂了。你说得对，我只要做好我该做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有一日，母亲会认我的。”润玉听了小黑龙的话后豁然开朗，这也许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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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儿，我找到了一瓶生肌水，可以祛除母亲脸上的疤痕，你同我一道给母亲送去吧。”润玉对小黑龙说道。

“不想去。我对你母亲没什么好感，你自己去吧，我去姻缘府蹭点吃的。”小黑龙拒绝道。润玉见小黑龙拒绝了，不强求，他知道他的龙儿是因为他才不待见自己的母亲，所以他不生气。

“好，那润玉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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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润玉高高兴兴地来到洞庭湖，便见鲤儿（簌离收的义子，一条小泥鳅）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大哥哥，你快去救救娘亲，有一个穿金色华服的女仙要杀娘亲！”润玉一听便知那是天后！天后是如何得知的，他明明防着天后的那些眼线，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眼线吗！他迅速来到他母亲身边，见自己母亲伤痕累累，反观天后，只受了一点小伤。

“母神，孩儿求求你，放了我娘亲吧。只要母神肯放了娘亲，孩儿保证，绝不与旭凤相争！”润玉跪在地上向荼姚磕头。可无论润玉怎么求荼姚，她都执意要杀簌离，连他也要一块杀。见母亲形神俱灭，润玉黑化了，他要荼姚死！应龙一怒，浮尸千里。荼姚从未想到这个庶子竟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若不是水神赶到，她恐怕今日就要命丧他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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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姚一回到天界，便撺掇天帝惩治洞庭三万水族，包括蛇仙彦佑以及鲤儿。按照天规，三万道天雷。润玉知道这是为自己下的套，但他还是要去。他先是请求天帝，见天帝虚伪至极，心如死灰。他以一己之力承担了三万道天雷，痛不欲生，最后荼姚还想用琉璃净火杀了他，幸好得水神相救，天帝出来和稀泥，才保下了一条命。彦佑将他背到了璇玑宫，邝露见润玉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的模样，心疼极了。润玉强撑着对邝露吩咐道：“此事，千，千万不要让龙儿知道，这段时间，你，你让她待在叔父的姻缘府。她若是知道，定会找母神报仇。”“是，殿下”邝露泪珠子忍不住落下，她的殿下，这种时候都还想着小黑龙，这么好的殿下为何要受这么大的苦！

大家可能就要问了，小黑龙去哪儿了。她呀，正在姻缘府蹭吃蹭喝，通过观尘镜看人间的恩怨情仇，看得正入迷呢。月下仙人从邝露那儿得知润玉的想法后，便暗地里令姻缘府上下不得再小黑龙面前吐露半个字，并且想尽办法让小黑龙留在姻缘府。小黑龙见姻缘府有吃有喝，再加上她对观尘镜的兴趣很大，听了月下仙人几句挽留话后，也没有起疑，高高兴兴地留下来了。

这样的大事，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当小黑龙知晓润玉受天雷之刑的时候，润玉已不再是以前的润玉了。

“大白龙，你为何让他们瞒着我！三万道天雷啊！你最难过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你还把我当朋友吗！你知不知道，当我知晓你受天雷之刑时，我的心里好疼，好想替你。同时，我又很愤怒，恨不得把天后碎尸万段！”小黑龙很伤心很生气。若不是看在月下仙人说得还有那么几分道理，她早就找荼姚算账了。

“龙儿，你于润玉不仅是朋友，你是润玉心中最重要的，甚至重于润玉的生命。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难过担心，不想让你为了润玉成为众矢之的。润玉知道，你若是知晓了此事，定会找荼姚报仇，荼姚现在还是天后，暂且动不得。润玉不愿你因此招来祸端。”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原谅你了。那你的伤呢？”

“好的差不多了。”

“我不信，那可是三万道天雷。怎么可能好这么快，你又不是玄霜巨龙，皮糙肉厚。”小黑龙说着便去扒润玉的衣裳，润玉一惊，连连往后退，“龙儿，男女有别，你这样扒男子的衣裳，成何体统！”“你少来这一套，我们龙，又不是人，干嘛守人那套规矩。再说了，我又不干嘛，只是看看你的伤。”小黑龙施法将润玉定住，脱了衣裳然后对他上下其手，额，不对，应该是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大白龙，你这也叫好得差不多了？”

看着他满身伤痕，小黑龙气不打一出来，同时又很心疼。

“不疼了。只是看起来比较难看。”

润玉温柔地说道。小黑龙叹了口气，这条傻龙，就知道忍，一看这伤口就没好，怎么可能不疼，他就不会叫疼吗？

小黑龙施法将润玉身上的伤痕一一除去，天雷所留下的伤不易好，所以小黑龙花了好大力气才将润玉身上的伤治好了。“不行了，我晕会儿”小黑龙灵力消耗太多，身体吃不消，便就地睡下。

身上的伤好了，润玉便能解开小黑龙的定身术。他轻轻将小黑龙抱到榻上，抚摸她的脸颊，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呢喃道：“龙儿，谢谢你。今后，我要掌握自己的天命，为了你，为了娘亲，为了惨死在那对夫妻手下的生灵，润玉会拼尽全力得到那个位子。届时，润玉会将这六界最好的给你。”

“给我，抢我，我从来都是靠你们母子的施舍度日。 你们总是决定给我什么，或拿走什么，我便要乖乖接受。

从现在开始，我要主宰自己的天命。从此刻开始，我要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