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 I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诗经•周南•桃夭

顾蓁，字星月。前大理寺少卿顾庄之女，天性率真，命带煞气。常使鞭，善剑，剑出鞘必染血……

——史记•列传•顾将军传

顾蓁的名字是蓉蓉起的，蓉蓉觉得自己二十二岁才成婚，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嫁的早一些，这是出自母亲对女儿的祝福。

虽然顾庄并不觉得这个名字好，但也没有否认蓉蓉的决定。但是，在顾蓁及鬓之年，特地起了星月这个表字。取自‘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一是，不想自己女儿早早的嫁出去；二是，表达对蓉蓉的喜爱之情；三是，希望顾蓁能有运气能找到最合适的人走到最后。

其实天下父亲都一样，都觉得自己女儿是白菜，女婿都是猪。

不太愿意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也明白。最终的女儿还是要长大的。

顾蓁出生那年，顾庄埋下的酒。等着，顾蓁嫁人，取出来喝。

温妧曾为顾蓁测过命。

顾蓁的命硬，甚至带着一点克母的字。当初，温妧为了避免顾蓁对蓉蓉有妨害，便认顾蓁做了干女儿，这样可以避免蓉蓉因女儿受到伤害。不过，蓉蓉确实因为星月受了不少苦。

蓉蓉觉得过意不去，便也认了温妧的女儿温茶做了义女。

所以，温茶可以说是星月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顾蓁父母离家，独身一人，形影相吊。

顾蓁不管成语用的对不对，反正就是这么觉得的。毕竟家里就只有自己，自己和自己的影子的玩不过分吧！

顾蓁每天去衙门，从衙门回来会绕路到东城的集市，去一家书摊看书。这书摊摊主四年前搬迁到这里，摊主为一书生，家虽贫，其貌俊朗，性子温和，待人温柔。虽不会武功，但是知识渊博。

可以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顾蓁很崇拜他

也很喜欢他。

喜欢他给花浇水的样子

喜欢他给自己讲故事的样子

喜欢他……

或许就是因为他，顾蓁没有成为顾庄那样的人，而是活泼、乐观……

要说是怎么认识这个摊主的，还要从四年前说起，这也算做一场孽缘。

四年前：

顾蓁一如既往的在并州巡视，那时候的顾蓁虽小，却早已有了其父的架势。

但，那时候的并州治安还没有四年后的好，那时候的人，多多阳奉阴违。只要有捕快巡逻便一片繁华，捕快看不到的地方，仍然存在着一些靠欺压别人生活而活的人。

在顾蓁巡视东市时，发现一地痞无赖在向书摊摊主讨钱。

看样子已是常态，顾蓁自小就跟着顾庄在衙门里玩，自觉自己也是捕快中的一员，当然不能容忍在自己眼皮底下出现这种事。

星月“住手，你在做什么？”

星月出手阻止，无赖大笑道：

无赖“小丫头，还想帮别人出头。跟哥哥我回家，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星月“是吗？”

星月歪头笑了笑，

星月“那哥哥会对我好吗？”

摊主不忍心小女孩被人欺骗，立刻阻止道：

书亦“我这就把钱拿给你。”

其实在星月阻止之前，摊主就准备把钱给他了。

无赖 “滚开。”

无赖推开书生，书生摔倒在地。

无赖 “小妹妹，跟哥哥走吧。”

这是无赖对钱已经无感了，更感兴趣的是星月。

有些人虽小，但是亦不能招惹。

那时的星月只有十二岁，但武艺却十分高强，超出同龄人许多。

但那时的星月还不会用鞭子，还不懂得如何收敛身上的锐气和煞气。

剑一离鞘，必沾血。

星月手下留情，只斩断了那人的一条手臂。

星月看着吓到摔倒的书生，虽然这个人窝囊点，但是个好人。

啊啊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还不走吗？是想把命留下吗？”星月问道，那时的星月已动杀心。

星月在那时候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煞气，见血就不想停下。

那无赖听完知道自己的今天是遇上硬茬了，按着伤口便跑了。

星月“等等。”

星月用剑拦住，

星月“把你的手臂带上。”

那人捡起手臂，愤然离去。星月没有忽略那人眼中的杀意，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个人，星月要送他一程的。

早在星月出手的时候，就注定了他的生死。

但那时的星月，却忽略趴在地上的书生看她的眼神。是兴奋，就像找到新玩具一样。有些人，可能最初接触你，就是为了算计你。

他们会利用你无意之中说出的话语，来伤害你身边的人；会用你的无心之举，去试探别人。这种人，最为致命。

这种人多是有备而来。

书亦“多谢姑娘。”

顾蓁赶走无赖后，书生站起身向星月道谢。

星月“不必，以后遇见这种事，报官便可。”

星月并不准备多多纠缠，准备离开。

“等等，这几本书请姑娘收下。”

书生在书摊上挑了几本书给星月。星月没有接。

星月“我帮你，不是为了让你回报我。职责所在罢了。”

那时的星月和她爹一样，性冷。不是很喜欢和人打交道。

书亦 “这几本书不是送给姑娘的，而是借给姑娘的。这是，最近十分风靡的话本子，很受人喜欢。姑娘不妨看看，就当做找个乐子？”

书生一直递着，星月觉得这个人烦死了。但还是接了过去，

星月 “等我看完还你。”

星月将书拿走，待到了衙门，本是不准备看的。但是轮值实在是太无聊，便随手拿了一本《聊斋志异》，竟看上了瘾。

话本子，害人。

后来的星月慢慢的和书摊摊主混熟了……

或许，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人们总说，过去决定现在。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现在也决定过去。

顾蓁从不后悔过去的任何决定，最起码在当时的感情是真的。

如果否认过去的自己，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也否认了现在的自己。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