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目光在广场上扫过第三圈时，后颈的寒毛突然竖了起来。
厮杀声依旧震耳，龙吟殿的残兵正被圣殿弟子逼至广场边缘，霜露殿的冰棱在阳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光。
可那些本该镇守侧翼的圣殿长老，那些总爱拄着拐杖训斥弟子的老人，此刻竟一个都看不见。
风的肩胛还在渗血，血腥味混着尘土味呛得他喉咙发紧，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太静了，静得只剩下弟子们的嘶吼，没有长老们惯有的怒喝。
“唰！”一片薄刃在嘈杂环境的掩饰下悄无声息的飞来。
风心中不安，刚想转头提醒云，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她，下一瞬脸色一变。
云感到奇怪，正想开口，却感觉自己自己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在流动，滴落到了锁骨处。
云皱眉，伸手去摸，看着那熟悉但却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鲜血，才反应过来一抹淡淡的疼痛。
疼痛在此时才姗姗来迟，像细针顺着血管钻进颅腔。
云踉跄着后退半步，视线开始模糊，她看见风疯了一样扑过来，嘴唇在动，却听不清声音。
身体突然变得极沉，膝盖一软，重重砸在地上，流霜剑从手中脱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莲！！”风的嘶吼撕裂了战场的喧嚣。他跪在云身边，手指颤抖地按住她颈间的伤口，血却从指缝间疯狂涌出，烫得他指尖发麻。
莲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来，医袍下摆被碎石划破，她却顾不得这么多。
她猛地抓住云的手腕，指尖搭在脉搏上的瞬间，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尽。
“怎么会……”莲的声音发颤，又用力按了按，指下的脉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时断时续，“不可能……这刃上没有……”
她的话没说完，风已经明白了。
他抱起云的身体，入手一片冰凉，那是生命力急速流逝的征兆。
“吴师父！对，吴师父可以救她，神农尺可以救她！”风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声音里带着哭腔，“神农尺能救她！莲，我们去找吴师父！”
他刚要起身，一道银光再次破空而来，速度比之前更快，角度更刁钻。
“小心！”莲扑过去想挡，却被风下意识地推开。
那薄刃穿透风的心脏时，几乎没发出声音。
风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银尖，鲜血顺着刃身汩汩涌出，染红了他抱在怀里的云。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却死死抱着云不肯松手，两人一起向后倒去，砸在左丘乐天早已冰冷的尸体旁。
“风——！”莲的哭喊凄厉得像枭啼。
广场上的厮杀不知何时停了。
圣殿弟子们回头望去，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云与风，看着莲绝望的身影，握着武器的手都在发抖。
龙吟殿的残兵趁机反扑，却被一名年轻弟子红着眼砍倒——那弟子的胳膊刚被冰棱冻掉，此刻正用仅存的右手紧握着断剑，剑刃上的血滴在地上，与云和风的血融在一起。
“一群蝼蚁，也配掀动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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