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梯上下来时,医馆还是一如昨日的忙碌。
竹小染(好奇地打量四周)(看来这医馆的收入一定不错。)
竹小染(不然它的大老板也不可能经常给一只流浪猫买烧鸡吃)(边腹诽着边耸了耸肩)
竹小染(不过这里头真的药味太重了,我还是出去站会吧~)
思及此,我径直朝医馆大门走去。
只是还没踏出大门,眼前竟突然闪过一个黑影!
我的手腕猛然被一双凉的过分的手抓住。
竹小染啊!你干嘛?(下意识地就要挣脱)放开我!!
然而那人听后却抓的更紧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中毒的病人(紧拧住我的手腕)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竹小染可我不是大夫啊!你……你先放开我啊!
中毒的病人(声音打着颤,抓着我的手虽然抖得厉害却就是分毫不放)求你救救我!!
麻蛋,这个医馆聋子可真多,都说了本仙女不是大夫了!!
竹小染我告诉你,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就踹你了啊!!
说来也奇怪,我话音刚落,那人就好像听懂了一般松开了我的手。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觉得自己又被一股猛力给推了出去。
我的老腰很不幸地撞在了桌角上。
竹小染(眉毛拧成了个麻花)嗷——
一阵兵铃乓啷物品落地的声音登时就吸引了全医馆的注意力。
竹小染(正想着去揉揉腰时,右腿冷不防地被一个硬物砸中)嗷!!
竹小染(脸色发白地去看时,发现腿上竟压着一个方形长凳)
经过这一系列吵得不行的举动后,医馆的伙计们终于齐刷刷地上阵准备合力将那人给制服。
他们在经过我面前的时候脚步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停顿。
要命,本仙女都受伤躺地上了!
你们倒是来扶我一把啊!!
竹小染好痛……
竹小染(伸手想挪开长凳,但是碍于倒地的姿势太奇葩,手完全够不到凳子)
竹小染(可怜巴巴)
阿西真是倒霉到家了!
我伸出手想再次碰碰运气时……
视线里忽然多了一双骨节分明异常好看的手。
只见那双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挪开了压住我腿的凳子。
刚一抬头,就撞进了他那双异于常人的蓝色眼眸中。
怎么才来!!
白夜(先一步移开目光,看了看我被抓伤的手腕)......
伙计公子,这人也中了那种毒!该如何处理?
白夜(头也不抬道)送到隔离病房去。
伙计是。
应完声后一众人就将那被打昏过去的病人扶着送去了后院。
医馆内忽然间又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竹小染(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的手看,下意识地也跟着看了看)
结果……
看到了一堆被我撞洒在地的药材……
竹小染(见状有些心虚)抱歉……我……我又给你闯祸了。
白夜(听后抬眸与我对视,面上的神情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完了,他又变回这幅死人脸了。
竹小染(一脸委屈)我不知道我后面的桌子上放了这么多药,我要是知道……我……我——
竹小染(义正言辞)我一定换个地方撞!
白夜(听完我的说辞也是怔了怔,心中只觉有些好笑)
白夜……能走吗?
竹小染能!
竹小染你扶我一下……
白夜(依言扶着我)
竹小染(试着迈开第一步)
然而……
竹小染(腿一软就朝前跌去)!!
好在有只手臂及时横拦住我的腰,我这才没出洋相。
竹小染(稳住身形后尴尬地挠挠头)好吧,不能。
白夜看出来了。
那你还问!!
我正在心里‘问候’他时,忽然双脚一个腾空!
突如其来的举措吓得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竹小染(吓)你……你干嘛?!
白夜(并不搭理我,就这样抱着我径直朝后院走去)
【半晌过后】
竹小染嘶——痛痛痛!!(嚎叫着正要抽回手)
白夜(皱眉)别缩。
竹小染(不满)那你轻点啊!
白夜……
竹小染(麻蛋,痛死了……)
竹小染(忍不住开口)这种程度的抓伤过两天就自己好了,干嘛还要上药?
白夜(擦好了左手开始擦右手)方才那人蓬头垢面,浑身十分脏乱,擦点药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感染。
竹小染(恍然大悟)这样啊……
竹小染(抬起左手看了看)不过这么点小伤口,真的会感染吗?
白夜(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生命比你想的要脆弱很多。
他说这话时,双眸不自觉地黯了下去,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竹小染(恰好看到)
竹小染(完了,他一定是想起昨天中毒死去的那群人了)
竹小染(转了转眼珠,灵机一动)
竹小染(紧接着慢慢地凑近他)
竹小染(突然大喊一声)白夜!
白夜(被喊地回过神来)嗯?
竹小染给仙女上药也会心不在焉吗?
白夜(楞怔一瞬,轻笑)你是仙女吗?
竹小染(看向别处)当然是啊~如假包换!
白夜(闻声复又给我擦拭起药酒,对我的话似是不信)
嘛,不信就不信吧~反正话题已经成功转移了~
片刻后,我的双手上好了药。
白夜这两天尽量别碰水。
竹小染好~
白夜(开始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
【敲门声】
白夜进来。
伙计(推门进来)公子……
伙计我们刚将那人送进隔离病房内,那人……那人就断气了。
白夜(闻言先是一怔,不久之后面上就如染了层寒霜般漠然)
竹小染(见状下意识地瞪了眼那个伙计)(话题真是白转了!猪队友!)
白夜出去。
竹小染(就是!出去!)
伙计……是。
门被带上后,他面上的冷漠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糅合了无力、疲惫、自责,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竹小染(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他的脸,以及那紧紧捏着药瓶的手)
竹小染白夜……
白夜(忽然松了力度,将桌上的各色药瓶挨个放回原位)
竹小染(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开口)白夜,这不是你的错。
竹小染其实……每个人自出生那日起或者说更早之前,这一生的命格就已经被谱写好了。
白夜(恍若未闻)
竹小染有的可能刚刚出生就夭折了,有的可能战死沙场……也有的,可能就像刚才那人一样,中毒身亡。
竹小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命格,不可能所有人都平安活到老死的那一天啊。
白夜(听后停了动作)……是吗?
竹小染……应该是吧。
竹小染(至少冥界的规矩一向如此,凡人的命数皆由判官书写)
白夜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也很中听。
白夜只是,我不信命。
白夜我可以信天,信地,信这世上任何一人对我说的话,却独独不信命。
竹小染(呆住)
他说的这句话出乎我的意料,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接。索性就直直地盯着他的脸看。
看的久了,才忽然发觉——他的眉毛其实是黑色的,可头发却是与之不相称的灰白。
他在自己最该意气风发的时候白了头……
我隐隐觉得,或许他的过去比起我刚举的那些例子,还要再悲惨一些吧。
白夜(对视了一会儿又背过身去,在桌前坐下后开始研磨草药)
竹小染(见状叹了口气)
房内渐渐只剩下了药碾研磨草药的声音。
竹小染(不自觉地用脚踩了踩地,痛觉比起刚才减轻了不少)
竹小染(撑着桌子试着站起)
竹小染(反复踩了几脚后一笑)不疼了~
竹小染(边揉着腰边打量起白夜的卧室)
走到书桌前时,桌上的一张地图赫然入目。
竹小染(大华国地形图?)
竹小染(东华,素华,缘华,永华……西华)
之前熹华神君说让我们一直往西走,直到到达西灵山为止。
竹小染(这条路线正好是向西的……难道白夜也要去西边?)
竹小染白夜,你是不是要去西边?
白夜嗯。
竹小染(惊喜)真的吗?什么时候出发?
白夜你问这个做什么?
竹小染(闻言离开了书桌)
竹小染(厚脸皮地坐在他身边)嘿嘿~
白夜(斜睨了我一眼)……有事说事。
竹小染是这样的,我和我的朋友呢……恰好也要去西边。我们能不能——结个伴?
白夜(沉默)
竹小染(开启不要脸模式,又挪近了一点)我想着你是个大夫嘛,大家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啊!
白夜(陷入沉思)
呃,他不会在想着怎么拒绝我吧?!
不行,我得给他说点好听的。
竹小染这样吧,作为交换条件,一路上我和我朋友负责保护你怎么样?
白夜(转面看我,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究)
竹小染你别看他现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其实挺能打的。
竹小染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至于受那么重的伤……
白夜(听后久久地看着我)
白夜想坐我的顺风车也不是不可以。
竹小染(眼神噌的亮起)
白夜只不过我至多将你们送到永华城内,剩下的路你们要自己走。
竹小染(点点头)那也帮了大忙啦~谢谢你~
白夜(闻声似是笑了笑)
竹小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白夜七天后,到那时你朋友的伤口也该结痂了。
竹小染(一万个赞同)那就这么说定了!
竹小染我先回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就不打扰你了~
白夜嗯。
解决了去西灵山的问题后,我顿时觉得一身轻松。
只是我们的故事,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