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与白

昨夜天**下大雨，此刻来到山间只觉得清新无比。

　　初晨，昆山的一个山峰顶上隐隐的现出了一抹红，那抹红好似与苍翠欲滴的青山相互映衬，与天边缓缓升起的晨光朝霞相互媲美。

　　“阑珊！”

　　闻声，红衣女子一回头便瞧见了一袭白衣、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只见他身拄拐杖，缓缓踱步到红衣女子身边。

　　“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这儿吗？…那时候你才这么大点。”老人边比划边笑着道。

　　“师傅，您在昆山待了多少年了？”红衣女子依旧看着初升的红日。

　　“呵…为师也不清楚，不过现在回想，一年的时辰也不过转瞬，何必还要去在乎它呢！”

　　没等得红衣女子说些什么，便忽的从一旁隐现一人：

　　“善智长老，掌门唤您前去商谈要事，劳烦您移驾渡生殿”

　　说罢，老人叹了叹气便跟那人走下了山：“阑珊，记住师傅曾经跟你说过的话。”

　　红衣女子偏过头，目送老人远去的背影。而后又望向了初阳，没一会，便看到一只黄嘴棕毛、额上还有一小块白毛的小鹰朝自己飞来。红衣女子见状伸出了纤细的手臂，小鹰便停在了手臂上。

　　面纱下，红衣女子轻轻一笑：“阿川哥哥回来了。”而后红衣女子便将小鹰移到了肩头，走下了山峰。

　　刚走到山腰，小鹰突然就飞离了红衣女子的肩头：“哎…小白，你去哪！”于是她紧紧便追去。

　　追了约摸几里路，她便早已气喘吁吁，于是扶树喘息：“天啊…我回去非得把它给清蒸红烧了不可，这家伙…”

　　随后，突然一个抬头，便看到了小白。它正站在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上面咕哝着。红衣女子定睛一看，发现那黑乎乎的东西竟是一个死人。

　　“好啊你！…果然还是鹰改不了吃肉，你最好吃多点，这样姑奶奶我回去也就可以吃多一点了！”

　　她那大声一吼，登即吓得小鹰又飞回了她的肩头。于是乎她怨恨的瞪了它一眼，而后突感不对劲，使劲吸着鼻子：

　　“不应该是腐肉吗，怎么没有味道…不对，可能刚死没多久啊！”

　　而后便一个转身，欲离开此地，刚走没几步，便听到了某些声音自身后传来。吓得她直往一旁的大树后面躲。

　　“我的妈呀…这位鬼大爷，我家小鹰实在是没忍住吃了您几口，您看您都已经死了是不，就放过我们呗！”

　　然后，是久久的沉默：“应该没事了吧…”

　　她小心踱步而出…突然身后声音再次响起：

　　“水…咳咳…”

　　“嗯！？…活人。”

　　于是乎她连忙上前又去。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男人，只见他后背伤的皮开肉绽，血色与衣服的黑柔和在一起，血与肉分离，面色煞白、额头还微微沁着晶莹的汗珠。

　　“伤这么重…谁这么残忍。”她皱着绣眉感叹道。

　　而后，她拔下挽着头发的那根木簪子，三千青丝霎时垂落于腰间…打开簪子的一段，将里面的某种白色粉末撒到了他的伤处，疼痛不得不使他身体微微一颤。

　　上好药后，她将它侧靠在了一颗老树旁，然后她便在另一旁观察着他。

　　那人一身黑衣，手还中紧紧握一柄长剑，她想他大概是个猎人被猛兽袭击了罢。

　　他的样貌十分普通，这使她不禁猜想，若是把他扔人堆儿里去了，自己还会不会认出来。于是乎她把脑袋上前凑了凑，但却突然间发现某些白色的东西粘在了他的脸上。

　　于是乎她好奇的伸出手想要看看那是什么东西，但却被他突然一阵咳声打断了：

　　“咳咳…水……”

　　她突然发现，他好像就是因为渴了才被自己发现的，而如今她却忘记这茬儿：

　　“不好意思阿，我一时出神给忘了，我这就去给你找水…”

　　沿着起伏不平山路，听着林中鸟儿的清啼，她来到了一条小溪旁，却又突然发现她没有东西来盛水：

　　“哎…这里离那儿挺近的，要不就把他给拖过来吧…”

　　于是她便再次回到了那里：“要不是那只早已跑了的傻鹰吃了他几口肉，姑奶奶也不至于…”

　　忽而，那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于是她下意识的躲在了一颗树后看得出来，是一位头戴白纱斗笠，身着白衣的姑娘。她同样停在了他身旁，不同的是他醒了。

　　只见两人突然起身，在白衣女子的搀扶下他们离开了那里。

　　“也好…也省的我费力了。”而后她也离开了那里，背道驰去。

　　最终来到了山脚下，她看到了那个白衣少年。

　　他正执一只青笛，坐在昆山一旁笸箩江边的那棵老古树上扬歌一曲。她识得那首曲子，因为曾经喜欢，让他教过。

　　“阿川哥哥！”她笑着朝他的背影挥手，发丝在风中飘荡。

　　他转头，以微笑回应，而后便施展轻功从树上飞落到她的面前：“珊儿，你去哪里了？”

　　“阿…路上有点小事儿，耽搁了一下，便先让小白回来了…”她低着头说道。

　　他将拿着青笛的手向后一背，一板正经的皱着眉头：“答应我，以后自己一个人不要到处乱跑，万一哪天我…”

　　她凑到他的跟前：“阿川哥哥，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他忽儿偏过头去：“你这笨丫头，我怕你哪天笨到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连家也回不了！”

　　“谢谢阿川哥哥关心，珊儿日后谨记阿川哥哥的教导，不会再让阿川哥哥担心的！”

　　“行了傻丫头，快回去看看师哥给你从京城带回来了什么好东西。”

　　“阿川哥哥，你别动，我告诉你一件事情…”红衣女子弯着桃花眼道。

　　他有些慌乱，于是便斜着眼站在那儿。只见她带着白纱的面庞不断向他靠拢。不一会后，她便又缓缓的离开了，但他并未听到任何声音，于是不禁眉头一皱。

　　“嘿嘿…你听见了吗？”

　　“我…哎！”

　　一不小心她踮起的脚尖没站稳，一个踉跄摔进了他的怀里。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却垂眸将她放稳，面纱下看不透她此时此刻是何种模样。

　　“阑珊师妹！”

　　远方，站着一位身穿与那少年同样白衣的姑娘。她正微笑的看着他们。

　　“月棠姐姐，你怎么来了？…找我的吗？”

　　只见女子缓缓踱步到他们之间，拉起她的手，温柔说道：“当然是找你的了，这天罡上下，还有第二个叶阑珊吗！？”

　　她有些无奈的使自己的眼睛弯了起来：“师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善智长老方才让我唤你过去，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你快快前去吧！”

　　“好...我这便前去，阿川哥哥事后那我再去找你。”

　　他背着青笛，微微点头回应。

　　而后，她赶到了静斋堂，善智长老正坐在堂中打坐，于是，她轻轻走入堂中，缓缓跪下叩问后抬头：“师傅，您找我？”

　　善智没睁眼，依旧如常：“阑珊，你要谨记为师的话，莫要摘下面纱示人…这世上除了你未来的夫君，别的人…不论他是谁一定要赶尽杀绝。”

　　她本想问一声为何，但看到师傅如此严肃，也便没在多问，只好轻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