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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

潘特这话问得修尔梅一脸懵逼。这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还有自信觉得自己是超人不成？

“那我是什么人？”修尔梅沉思。

“哈哈，你压根就不算人，相信吗？”

修尔梅觉得有些可笑：“那老师是想说我是龙喽？但我可没长尾巴膜翼之类的。”

潘特无奈笑笑：“你说对了一半，你不是龙，也不是人，你可是半人半龙。虽然原本我也不相信这种事，但事实已经摆在了我面前。”他仰头看向星空，“其实这也并非不可能吧？书籍是由人来编撰的，历史又是由胜利者来书写，谁知道在世界的某处有没有可能还存在着龙呢？如果真的有，那和人类相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半人……半龙……”头一回听到这种事，修尔梅也是愣住了一会儿，尔后竟然合上眼苦笑了起来，“半人半龙？呵呵，难怪了……”

“先不说你坦然接受，看上去你似乎不是很惊讶的样子。难怪？你早就想到过吗？”

“想到？怎么可能？只是突然回想起过去不对劲的事情，似乎都可以这样来解释了。五岁的时候第一次头发和眼睛变色时，我就在镜子边，我在镜子里看见了金色竖瞳的自己，只是一瞬，我当时以为是错觉没在意，后来了解到龙的眼睛就是竖瞳的，但我已经忘了那事；还有父亲为什么不让我出门，我一直以为是因为父亲与其他贵族有矛盾而会招致危险，尽管这有些夸张了，但我一直以为是这样。还有许多其他的小事……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说到这里，修尔梅的眼皮又垂了下来，自己的父亲真的太不称职了，为什么他不早点告诉自己？

修尔梅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抬起头来看着潘特：“老师，那我的母亲她难道就是……”

提到母亲，其实修尔梅是完全的不了解，他从记事起脑海里就没有任何关于母亲的记忆，偶尔向尤瑟问起，也从未得到答案，尤瑟本人更是闭口不提，仆人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因此，所谓的母亲对他而言竟只是个有着相同血脉的陌生人而已。

“没错，你母亲是龙类，而且很有可能是大陆上唯一的龙类了，光与影之主宰――蕾米斯艾诺，与八神将同为神明级的存在，她的名字只存在于未被公开的历史中。你现在的暗形态和光形态就来源于你的母亲，至于瞳色和发色相反应该是因为你没有获得全部天赋的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按道理来说，不是应该直接杀了我吗？我可是半龙！”修尔梅别过头。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还有一半是人吗？况且这些事你早晚会察觉到，倒不如提前告诉你，免得你之后不知所措，在两边摇摆不定。”潘特突然一顿，很严肃地对修尔梅说，“喂，修尔梅，你决定好了吗？”

修尔梅苦笑两声，抬起头很严肃说：“没什么好决定的，又没有人龙之战了，我不必做选择。”

“你――”潘特扶额，脸上充斥怒意，“臭小子，真不知好歹！”他又叹了口气感慨，“虽说现在是这样没错，但未来的事，又有谁料得准呢？希望那种事还是不要发生了。”

感慨完，潘特又是骂了一句，一拳砸在修尔梅头顶。

。

某处孤儿院内部。

孤儿院内，十分的昏暗，仅有四五只火把插在墙上，其中一只已经快要熄灭了。顺着火把通向最里面的房间，可以发现一条幽森的隧道通向地下，而隧道两侧的火把已经烧尽了，才走进去几步就已经看不清东西了。而顺着隧道走下去，才是这所孤儿院的真容。

昏暗的火光下，在一个酷似小型斗兽场的圆坑内，有一群孩子，他们都是被孤儿院收养的。坑内到处是血，很明显有过打斗的痕迹，这些孩子就是打斗的主角。

坑边有两个男人，一个蹲着笑嘻嘻地看着他们打斗，另一个则是站着，像看蝼蚁般冷眼俯视。他们是监视者，也是裁判，还是医生。无法继续战斗的被他们拉出去治疗，用于下一次继续。

“果然，我就说嘛，尔扎，肯定是那个红头发的女的赢，你还不信。”蹲着的男人笑嘻嘻地说。

小小的斗兽场上，只剩下五个孩子了，一共四男一女，红发的女孩十一岁左右，面对着四个男孩子，其中小的只有七岁，大的却有十三了，另外两个跟女孩同龄的样子。

女孩拿着把满是血的匕首，眼睛鲜血一样的红，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四个男孩。四个男孩紧张地看着她，谁也不敢靠近，即便他们有着明显的优势。

尔扎冷哼一声：“哼！那还不一定呢，明显是她要输了才对吧。”

另一个男人还是在笑：“都四五年了，小姑娘每次都第一，她的风格你还不清楚？我沙布大爷赢定了。”

“啧……”尔扎不理他，继续看。

小男孩被大男孩推向女孩，女孩也不慌张，而是直接刺向他的小腹。另外两个同龄的男孩随着扑了过来，女孩飞速拔出匕首一划，分别划破了他们的手掌和脸颊，两个男孩哀嚎着跑开了，只剩下大男孩了。女孩谨慎地靠近他，吓得他一步步后退，退到边缘后竟然求起饶来。

“真是垃圾。”尔扎扶额，“喂，红头发的，杀了他！”

女孩步步接近，大男孩依旧求饶。女孩的匕首终于到了，大男孩突然像疯了一样转向她，把她撞到在地，但此时女孩的匕首已经送进了他的胸口。女孩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也不抹去脸上和身上的血，而是站在原地发呆了。

“沙布，尔扎，结果又是她赢了吗？”黑暗里突然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尔扎和沙布彼此看了一眼，恭敬地低下头，看向黑暗：“是的，贾布斯大人。”

“那家伙难得的送了好苗子来啊，不禁觉得他别有用心。算了，这都不重要了。尔扎，沙布，你们去监视死神，这里交给露娜就好，有情况就告诉我。我还有其他人要看，先走一步了。”

“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还没记住吗？不是为了我，是为了罚。”

“是！为了罚！”

尔扎和沙布很快就离开了，一个长相和蔼可亲的阿姨，孤儿院的院长，将被治愈好的孩子们依次送回了上面。唯独红头发的女孩留在了坑里。

“今晚就让她睡这里。”尔扎的原话是这样的。

待所有人离开后，女孩默默蹲坐在没有光的角落里，眼里似乎恢复了神色，那种冰冷的感觉荡然无存。她抱住双膝，埋下脑袋，浑身发抖起来。

“呜哇……兄长大人……”

。

洛斯特帝国皇宫。

“听说你去了一趟边境，是吗，穆勒？”高坐在皇座的老人用嘶哑的声音说。

骑士军将穆勒单膝跪在下面，低着头。

“是的，陛下。”

“想必又是去找迪卡多莱伊了吧？你竟然还是没有死心吗？”

穆勒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如果有老师的帮助，我们会更有胜算，不过我还是没能说服老师。”

“算了，人各有志，这没什么可说的，谈谈正事吧。你觉得赫兹人是想要做什么，竟然明目张胆地展示自己，这是要与整个大陆为敌吗？”

“不清楚，但有一件事是已经确认的，赫兹现在在招募新兵，似乎真的在做战争准备。”

“这一切都是在那个黑衣人出现后发生的，他恐怕是这场战争的最大推力，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他了。穆勒，你也抓紧训练士兵吧，这绝对是场恶战啊。”

“是。那么陛下，我先下去了。”穆勒起身。

“你觉得他们的目标会是那个吗？”老人最后问。

穆勒转身：“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拼了命也会阻挡他们的。那不是人类的战争，而是人类的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