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mpire 1.

“听说了吗？昨晚黎家的老头自个儿去森林，到现在还没找回来！”

“是……那个吧？”

“那个又回来了？”

迎面走来的少女对着窃窃私语的人群不屑地嗤笑一声，瞬间激怒了为首的女生。她拽住即将擦身而过的少女的手腕：“顾玖壹，你什么意思？”

少女眯了眯眼，清晨的阳光下，一双眸子格外魅惑灵动。她身上的校服未免有些肥大而不合身，轻飘飘从纤细手腕处滑落至胳膊肘。

“是昨天我话没说明白吗？”她反手钳制住那人手腕向反方向用力，方才气焰嚣张的女生顷刻就被逼出眼泪：“顾玖壹你！！你欺负人！”

顾玖壹听罢好笑地歪了歪头：“我欺负人?那班长大人讲讲，我的校服，也不知道做完大清扫之后被你撇在了哪里？”

下一秒她一个抬脚将人踹倒在地，也不顾周遭奇异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惊慌失措的女生：“以后你算计我一次，我揍你一次。”

“你算什么东西？你个怪物！能看见鬼的怪物！”待顾玖壹拍拍手即将离开之时，女生才气急败坏地叫起来。

风吹起她齐肩的秀发，阳光下是温暖的红棕色。她微微回头，笑得灿烂无比：“我不仅能看见鬼，还能把你变得和他们一样呢。”

“谢了。”

金东贤趴在桌子上睡着回笼觉，突如其来扔在脸上的衣服极其成功地叫醒了他。他半梦半醒间揉揉眼睛，转身看向坐在最后一排的顾玖壹：“你怎么坐那去了？”

顾玖壹扬扬下巴：“我位置上有人。”

金东贤再次看回来，旁边的座位明明是空的，对顾玖壹做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她显得有些不耐烦，翘着二郎腿看向窗外：“……不干不净的，别问了。”待金东贤郁闷地转回去，她才敢将视线重新放回自己的位子上——

在她的角度，分明有个黄衣服的女孩子，右额上有个很大的血口，扯着嘴角对自己阴森森地笑着呢。

一点儿也没错，她的确是怪物，并传言出生时被下过诅咒才获得的阴阳眼的怪物。母亲因早产去世，父亲三年前失踪于森林，镇上向来不少爱嚼舌的八婆，各种离奇的标签也贴在她身上。

“玖壹？坐这里啦。”背着书包咋咋呼呼蹦进教室的女孩拉开座椅，手掌在沉思的顾玖壹眼前晃了一晃：“想什么呢？”

顾玖壹飞快拍掉那只手，扫了一眼直勾勾注视向这里的黄衣服女生：“没什么。”

来者名为戴雨薇，青春靓丽四次元少女，胆大心不太细的鲜活代表，对流言蜚语嗤之以鼻，是顾玖壹少有的朋友之一。

浑浑噩噩过了半天，中午时顾玖壹去了次卫生间。刚拉开门，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钻入鼻翼，顾玖壹皱起眉，与视线齐平的是一双穿着破烂黑鞋的脚，往上看去，是一个上吊的女人，绳端还滴滴答答地淌着黑红血水。

她向后退了一步。缠人的鬼不是没见过，但这位身上的戾气太重，她也不愿招惹。

片刻后，眼前的幻像似被风吹走般散去，黄衣服女孩猛然凑近，极力签着僵硬的嘴角：“看到我了吗？”

顾玖壹冷哼一声，直直穿过女孩，关上了厕所门，一脸淡然：“看到了。”

黄衣服女孩传出的笑声宛如电锯刺穿钢板，玖壹不适地蹙眉：“相传鬼魂，是被羁绊困在人间，若能完成心愿才会离去。你要想我帮你，有功夫整这些玄虚的把戏，不如想想办法讨好我。”

黄衣服女孩僵在原地，可怖的笑容渐渐隐去，眼中尽是悲凉，带着头上的血口，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赶紧的，没事儿了就出去，看我上厕所吗你要？”

顾玖壹极其不耐烦地喝道，黄衣女子瞬间消失。只是令人不爽的是，卫生间门口的窃窃私语声太过刺耳：“谁在自言自语啊？”

“顾玖壹呗。那个怪胎，估计又在和鬼讲话。”

“能看到鬼啊？喔，难怪克死了父母。”

她听着，慢条斯理地提上裤子，很轻柔地打开了门，但躁动的暴力因子已经彻底炸开。顾玖壹冲上去扯住其中一人的领子就摁到卫生间水槽里，在尖叫声中踹翻了另两个娇弱的女生。吵闹声很快招来了老师，声声斥责里她也没停手，揪住对方马尾扔在了老师怀里，目光狠厉宛如一头狼。

”是不是一天天就你长个嘴？“

金东贤赶来时，顾玖壹还呆在卫生间里。她不道歉，没人处分，这倒也是好事，谁都知道她是可怜孩子，孤僻暴躁没爹没娘，四处讲完闲言碎语后还非要尽一点邻里的“照顾”——一个怪物，和她计较些什么。

东贤拉她出来，被她满脸的水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洗什么脸？”

顾玖壹把头别过去：“热。”

“转回来。”金东贤一手把住她的头，一手不顾她挣扎撩开贴在脸上的头发，果不其然看到右脸上一个不小的条状血口：“打架吃了亏为什么不说？”

“天天哪来那么多问题。”顾玖壹冷下脸：“松手。”

“不处理处理小心被吸血鬼叼走，我的女王殿下。”金东贤笑了笑，递来一个创可贴。

她却忽然恍神：“你说镇上……真的存在吸血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