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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青梅竹马

殃情传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前晴雯还在想,为什么包小黑知道 小丫 ,和孟蝶,梓沫又是谁。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时,依旧是很熟悉的场面,被困在了一个小姑娘体内。只不过这个小姑娘跟孟蝶不同,没有孟府那么奢华的家世。

  一身土麻布制作的绿色连衣裙,八九岁的面貌,两个盘起来的蘑菇头,脸上灰灰的,像是沾满了泥土,一看就是穷人家的丫头。

  

  

  “梓沫,快出来给你爹帮帮忙。”

  哦,原来她就是梓沫,可是包小黑是怎么知道这小丫,孟蝶,和梓沫的呢,连顺序都知道。

  这个小姑娘,也就是梓沫,拎起裙角跑了出去,看到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魁梧壮实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把褐色的茶壶。

  “丫头,过来,来,去帮爹接壶水。”

  梓沫接过男子手中的茶壶,朝门外走去。男子腾出双手,握住脚下的铁门把,一二,起。拉起铁门后,一股热气传了出来,定睛一看,铁门内是一个窑洞,摆满了黑色褐色的茶壶或瓷碗。

  

  梓沫跑到大门外的井边后,对着邻居家冒出来的一个小脑袋喊道,“小米,小米,过来,过来,帮我把这个水桶提上来。”小米跑了过来,也是八九岁的样子,土黄色麻布衣,脚上的鞋子漏出两个脚指头,鼻子上还流着一串大鼻涕。

  “哼,沫沫,沫沫,这是要做什么呀!”

  这个小男孩儿也就是小米吸了一下鼻涕,用尽吃奶的力气拉着拴在水桶上的绳子向后拉。“这是给我爹爹喝的水,小米,听说你爹爹是个大秀才,有没有教你画画呀。”“没有,爹爹说要先教我学诗,你要不要一起学呀,我让爹爹一起教。”

  

  水壶送给里面的男子,也就是她父亲刘承愿后,梓沫就跑出来跟小米一起朝他家院内走去。

  小米的父亲一身青衣,发髻上插着一只木钗,一米八几的身高,一手拿着一本破旧的诗经,另一手背在身后。

  “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

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

菁菁者莪,在彼中陵。既见君子,锡我百朋。

泛泛杨舟,载沉载浮。既见君子,我心则休。”

  

  小米在跟着念,“菁菁者我,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梓沫跟着念了两句后就没兴趣再跟着念叨了,反倒是小米身上的这个小玉佩更吸引她的注意力,戳来戳去,玉佩叮当乱响。

  

  

  河边的青草嫩绿翠青,清晨的露珠点缀在水边野花的花瓣上,蝴蝶绕着花朵盘旋,小蜜蜂在各个花朵里逗留。两个小人儿在草坪上追来逐去,刘承愿和小米的父亲米哲轩坐在后边的大树脚乘凉。

  “刘兄,而今天下大和,为何我们不去考功名,为这天下做一番贡献呢。”

  “米兄,你我虽有大志,但现今陛下尚未掌权,太后当政,考上功名又能如何,还不如好好烧制一些瓷器为小沫攒点嫁妆呢,哈哈。”

  

  米哲轩见刘承愿没有这心思,心中沟壑万千也不知如何表达。陛下,还望您能早日当权,到时麟儿应该也长大,可以为君分忧。看着在草地上与梓沫追来逐去的儿子,眼中饱含希望的光芒。

  

  “麟儿,小沫,回去了,今天你们李奶奶做了你们最爱吃的枣糕,回去晚了可就吃不到了。”

  对小孩子最大的诱惑就是美食,梓沫和米麟手牵着手朝着村头大树的方向跑去。

  “来,小沫,给你吃!”

  梓沫接过米麟手中的枣糕,和米麟一起转身冲着坐在小凳上的老太太鞠了一个躬,“谢谢奶奶做的枣糕。”

坐在凳子上的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满面,“哎,可都是乖孩子,慢些吃,别烫着,吃完还有呢。”

  

  藏在梓沫体内的晴雯看着米麟的脸庞总感觉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一般。

  

  梓沫每天跟着刘承愿学习烧壶,而米麟则每天跟随米哲轩学习诗经绘画。

  “小米,小米,你看看我做的壶,好看不。”

  米麟看着眼前的一团黑泥,不知说些什么好,“额,小沫,这是你烧的,嗯,嗯,其实一看就知道烧的时间很久。”

  “唉呀,真的嘛,看来我还真有烧壶的天分,小米小米,你不是在跟着哲轩叔叔学诗经嘛,给我这茶壶做首诗。”

  

  额,看着梓沫脸上的笑容,一点冷汗滴了下来,这是从哪来的自信呀。看着她高兴没办法,昧着良心念了一首诗。

  

  “嗯,好吧,你听着,玉壶知素结,止水复中澄。坚白能虚受,清寒得自凝。

分形同晓镜,照物掩宵灯。壁映圆光入,人惊爽气凌。

金罍何足贵,瑶席几回升。正值求珪瓒,提携共饮冰。”

  梓沫带着崇拜的目光盯着米麟,虽然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是看着米麟脱口而出的模样,感觉很厉害。

  

  一次不成那就十次,十次不行那就百次。熟能生巧,梓沫从小黑团变成了小黑壶,然后又学会了烧制精美的的茶壶,花瓶等瓷器。再加上平时威胁米麟从米麟哪里勒索而来的诗句,这名声也就越来越响。

  

  而米麟呢,十四岁就获得进士名额,现今十九岁,虽不是名声远扬,但在这丹阳县城方圆几里内也是家喻户晓,年纪轻轻不仅考中进士,长得也颇为俊秀,听说还有一笔好画功。所以引得这方圆几里家中有姑娘的人家都托媒人向米哲轩家传话。

  

  

  “听说米麟那孩子尚未婚配,不知我家的姑娘能否与他结为姻缘。”

  “这个可得看人家米麟的心思了,听说刚考中进士。”

  “对呀。别看那米麟年龄小,现在都考中进士,以后那肯定是要封侯拜相的。”

  “可不,就是可惜我家小子没有那么聪明,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跟米家摊上关系。”

  

  

  米麟自小聪慧,十四岁即考中进士。但是在去年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后,整个人就发生了一种由内而外,脱胎换骨的变化,原本从考中进士,搬到丹阳县内后就与梓沫联系颇少。可是刚过十八岁生日,第二天米麟就辞去在县衙内书记的职务,也不再为人作画,而是跑去找到梓沫,整日纠缠在梓沫店中,为她所制出的茶壶花瓶等作画写诗,使得梓沫家中所制的茶壶远近闻名。

  

  小时候的梓沫一身麻布裙,脸上灰灰的,但是女大十八变,今年刚好十八岁。肤若凝脂,朱唇半点,一身白色蚕丝裙,青发及腰。除了美貌,更出名的则是她一手制壶的技术。

  “小米,来,看看我昨日刚想起的一个样式,你说这样烧制出来如何。”

  米麟看着梓沫一脸俏皮的笑容,轻轻捏了一下鼻子,“不用看就知道,烧出来肯定好看,也不看看这是谁的杰作。”

  

  “哼,臭小米,你就会欺负我,我找哲轩叔叔去,让他收拾你。”

  小拳头砸在米麟胸口,虽然口中说着要去告状,但是脚下并没有动弹,站在米麟面前与他吵吵闹闹。

  

  

  

  “哈哈哈哈,刘兄,近来可好呀。”

  “哈哈哈哈,哲轩贤弟,最近尚好,小沫早就继承了我的手艺,现在火窖店铺都交给她打理了。”

  “刘兄,现在像你我这般年龄本就该在家养老,儿孙自有儿孙福。”

  

  

  两家本就相识,这两年虽分居两地,但也时常相见,再加上米麟过了十八岁生日后就一直陪在梓沫身旁献媚。

  “刘兄呀,你看,麟儿与小沫都到了婚嫁的年龄,看他二人也颇有情意,不如,我们二家亲上加亲,让他二人结为夫妇如何。”

  “哲轩贤弟,你我相识多年,小沫与麟儿也是从小相识青梅竹马,再说,麟儿考中进士,前程似锦,我这做父亲的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米哲轩找到远近闻名的媒婆,前往刘家提亲,而后又找到城东角的李半仙儿算出一个黄道吉日。辛丑月,戊辰日,大喜,宜婚嫁。

  

  辛丑月,戊辰日。

  又是一身凤冠霞帔,红妆十里。米麟自家中骑着大马带着接亲队朝着刘家庄梓沫家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要说又呢,唔,哎…

  

  刘家庄,这是自从梓沫家茶壶天下闻名后由原本的李家庄改的。

  

  

  “哎呀,这可真是门当户对,听说米哲轩跟刘承愿那可是老相识了,如今米麟与梓沫结为夫妇,那可是亲上加亲。”

  “是呀,原本还想着给我家小子提提亲呢,小时候也没看出来梓沫那丫头能出落得这么漂亮。”

  “可不,现在梓沫那丫头不仅长得漂亮,听说她亲手制作的壶在京城都百金难求。”

  

  八人抬红色的花轿,稳稳当当,接过亲后朝着丹阳县城走去。“哎呀呀,没想到要嫁给小米了,唔唔,真是羞死人了。”红头巾下的小脸红扑扑的,不知是被头巾倒映的还是羞涩的。

  

  与此同时,十余匹官马身着官衣,带头的是一名身着宦服的公公,正朝着刘家庄方向飞奔而去,抵达刘家庄后找寻乡亲询问几句,又打马还鞭朝着丹阳县方向赶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刘承愿和米哲轩两对夫妇坐上首接受米麟和梓沫的叩拜。

  “夫妻对拜~”

  米麟和梓沫转过身,面相对方,正准备低头之时,从门外传来一句。

  “刘家长女刘梓沫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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