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魁地奇（5）

斯内普在莉莉下场之后就觉得这里简直一秒钟都待不下去。斯莱特林的院长为什么要看格兰芬多人练习魁地奇？

麦格教授看着他一副马上就要拂袖而去的模样，说：“怎么样，西弗勒斯？我们新的找球手还不错吧？你不必担心她从扫帚上掉下去的。”

我看着她从秋千上掉下来很多回了，为什么要担心这个？！

“教授，您没发现我已经接收到了很多异样的目光了吗？斯莱特林院长待在这里不合适。”

他说完就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如果在学校里可以幻影移形，那么麦格教授一定听不清他说的最后一个字。

莉莉回来之后就躲在门口，看他走了，连忙从后门追了上去。

直接跟上去显然很不明智，干脆去地窖堵他好了。

这样做的结果是，斯内普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莉莉就打开门从里面出来了。

“对不起，西弗。”她开口就说，“我忘了告诉你了。”

斯内普有点哭笑不得：“我不已经知道了吗？你不用特意来告诉我。”

莉莉觉得他没听明白，急忙又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因为你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所以……”

所以什么？她自己也圆不起来了。就因为他们学院不同，所以她参加比赛是不对的？这……好像说不通吧。

那她在担心什么？

噢，对了。

“我是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应该先告诉你的。”

“没关系，这又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其实他非常不乐意莉莉参加魁地奇。一方面是因为波特，另一方面是因为太危险了。但是她已经开始参加训练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飞行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就算你从扫帚上掉下去，其实也还好。但一定要小心游走球和对方队员，尤其是斯莱特林。他们总是不择手段。”

莉莉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我觉得你就挺好的呀。”

斯内普差点就说出“你忘了艾弗里和穆尔塞伯的事了吗”，但是话刚到喉咙口，他就想起来了——还没到那时候。

不过也不会远了。有些事他是阻止不了的。

我现在是挺好的……我们之间也挺好的。

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够好的了。

“我也不会和波特多说话。”他又听到莉莉说，“练习魁地奇的时候他倒很规矩。不过一下场，他就喜欢拿着那扫帚摆出各种姿势，好像只有他会骑扫帚一样。可怜的自大狂！他就像某些人崇拜血统一样自恋。”

斯内普突然意识到，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在恨着，不管他们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同于对莉莉的爱，她可以拯救他，支撑他活下去；但恨意却像一块巨石压嵌在他的心上。邓布利多希望他忘了恨，但那就像把一把刀从身体里拔出来，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忘不了死亡的感受。终于可以卸下重担，在莉莉的目光中结束一切，那是多么美好，就像他们小时候躺在草地上，仰望到的只是湛蓝的天空。

或许他不能够一直背负着恨意活下去。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莉莉。

“莉莉，他喜欢你。詹姆•波特喜欢你。”他突然说。只是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但来不及了，莉莉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在胡说什么呀，西弗。”

“我看的出来。不是很久，但有一段时间了。他总是在看你。

“莉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他不是那么傲慢、爱惹祸、爱欺负别人，你会喜欢他吗？”

西弗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波特怎么可能会喜欢任何人？再说，就算他是，我也……

西弗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他一向都……莉莉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那往日里幽暗的深潭不同寻常地发出黑曜石般的光芒。

莉莉的脑子里突然一团乱麻。

“对不起，莉莉，就当我没说吧。训练时小心点。”

斯内普绕过她进了地窖，关上门。莉莉呆愣愣地看着那扇门，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很久以前黛娜的一句话：

“莉莉，我发誓那个扑克脸绝对对你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