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分手

余之之：我同学也在斯坦福，这是她在那个女生的空间上看到的。

　　余之之：这对狗男女，真是臭不要脸，没钱吗？非要吃一个甜筒！

　　余之之：气死我了，阮乔你赶紧跟他分手！不分留着过年啊！

　　手指渗出的血慢慢变成小血珠，那种疼痛细微又尖锐。其实没有太意外的感觉，只是真相摆在她面前，赤裸裸得让她有点……不想面对。

　　阮乔回了余之之三个字：“知道了。”

阮乔坐了一会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和孟朗同学三年，互相都有好感，一起做题，一起自习。高中毕业，孟朗表白，两人确定恋爱关系。仔细算算，其实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并不长，可就是着不长的日子里，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两人还是情侣关系，却很明显的，在渐行渐远。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就像手中沙，她想握紧，却流失得越来越快。

她突然起身，将东西一股脑扫进包里，很快出了门。

　　天是浅浅的灰，不多时，夜幕就将覆盖这片天空。

　　傍晚操场边，有体院的学生在组织短跑，还有人在器材边做拉伸运动，吃完饭的三两好友或是沿着跑道内圈散步，或是坐在绿茵草地上聊天。

　　阮乔坐在操场旁的台阶上，给孟朗打电话。手机响了很久，没人接，她这才想起时差，这会儿，孟朗可能还没醒。

　　不管面不面对，有些质变已经发生了。

　　她坐了会，将余之之发给自己的图片挑了两张，转发给孟朗。最后留言：不用解释了，我们分手吧。

　　轻描淡写一句分手，她足足敲了三分钟，又看了十分钟，才点击发送。

　　她记得孟朗给她讲数学试卷时，无可奈何的样子；记得老师喊其中一个人回答问题时，班上同学心照不宣地起哄；记得高中每到秋天的落地银杏叶；记得每天放学时街上并肩走的男女生，像极了正在热恋的一对小情侣……变了，一切都变了。

　　她喜欢过的那个人，曾经很好，也很耀眼。

　　其实阮乔并没有很怪孟朗，孟朗前途无量，本科就能去斯坦福，而她不过是靠着自主招生，才勉强踩进南大。高考之后，孟朗向她告白，她就犹豫过到底要不要接受，因为学历的差距和相隔半球的距离似乎早已注定分道扬镳的结局。

　　她一个个删除孟朗的联系方式，就像是排练过很多次一样，做得很熟练。彻底切断与孟朗的联系，毕竟她没有什么兴趣，去围观一场只见新人笑的实时转播。

　　那些过往历历分明，可阮乔清楚地知道，很多东西到最后都不过尔尔，也许新欢，不过是下一个旧爱。

薛一阳唉，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打个球心不在焉的。

薛一阳气喘吁吁，捞起球拍了拍，往林缡那边走。

　　林缡没讲话，扯下额间绷带，去旁边喝水。他边喝水，边看向台阶上坐着的女生。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环抱着膝盖，小小一只，周身好像被孤寂包围，落寞也写在了脸上。

　　夜幕降临的时候，操场的探照灯亮起。阮乔眯眼，有点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光。

　　林缡看着她慢吞吞起身，又慢慢地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

薛一阳拍了拍他肩膀：

薛一阳唉，你看什么呢。

　　他没出声，单肩挎上黑色书包，环住薛一阳的脖子，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