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私心所使，贴身相伴

润玉看着午膳后躺在床榻上睡得香甜的小姑娘，只是静静的坐在床沿边缘守护着。他本来是并不打算出现在她的身边的，只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护她平安一生，谁知不经意的一眼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那是她的周岁生日，宫中宴席一路铺设而出，衔接着百姓的流水长宴，规模之大，绝无仅有，就如同他所设想的一般，一世荣华恩宠。他幻化作女子的模样隐在人头攒动的宫侍之中，相隔甚远，他只堪堪瞧见她一袭红色宫锦的宽袖对襟短襦，头上扎着两个小羊角辫，乖乖的待在她母亲的怀里，很是可爱。

可是哪怕只是这样的远远相望，他又未尝不是心满意足，可是下一秒突然对上的视线让他浅笑着的嘴角停滞在了脸上。小姑娘挣扎着从坐在尊位上的人的怀里下来，刚会走路不久的她，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晃晃让人担心下一刻就会摔倒，但每一步又走得异常坚定，所过之处，人群皆是自觉地退出一条路来。

他就看着她从人群中缓缓走来，向着他走来，越是靠近，步子就越发急促，整个人摇晃的也就也发强烈，但有惊无险，就要摔倒的前一秒，她及时的抱住了他的小腿。他有些呆滞的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小人，眼里带着固执的倔强和浓厚的喜悦，一时竟把他冲昏了头脑，下意识的把她抱了起来，等看到她眼里倒映的是满满的自己时，她稚嫩的小脸竟和那张俊俏的笑颜重合了起来。

他紧紧地拥住她，重生一世，他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之间的一切都会被淡化忘却，但她却还是在茫茫的人海中看到了已经幻化了形态的自己，还是那么不顾一切的奔向了自己，还是对自己展现着与对待他人截然不同的特殊态度。

如果说前一刻她还是他的一生至交好友，苟存于世的独一支柱，他想守着她，给她一切世间最好的；那么现在，她便是他眼里的泪，心尖的血，舍不得，放不下，他想伴她百年、万年、永生......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狡猾的要命，他明明知道现在只有一魂一魄又尚且年幼的她对很多事情并不能理解。而他却如她出生那日一般运用应龙的能力微唤云雨，便在她的国家获得了至高的地位，也得到了陪伴在她身旁的许可。她的每一份亲近，都让他又喜悦，又带着慌张，他在担心，现在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女身的条件之上，等她回到白莲里恢复一切的记忆后，会不喜自己的乘人之危。

你.阿玉......

轻声的呢喃从床榻上传来，润玉一愣，伸手抚上那张像糯米团子一样白皙软乎的脸蛋，轻轻地把小姑娘因为睡得迷迷糊糊含进了嘴里的发丝乖顺的扫到一边，指节一弯，勾到了耳后，这是她出生后的第一次开口，叫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每每都是这般，每次只要自己念着她，有了要远离以免让她以后难为的想法，却只要她随意的一个动作就会让他抛弃一切恪守的礼节，变得那般的自私，妄自的想要顺应自己的心意。

如玉小溪......小溪......小溪......

润玉低着头与小姑娘额头相抵，一声一声轻唤着她的名字，每一个吐音和气息都带着深沉和眷恋。

你.阿玉......喜欢......

如玉哈……

润玉抬头，薄凉的嘴唇印在小人的额间，一滴泪顺着眼角划落。